近三两天来,沈子唯总是心烦,似心中郁结,老有事情想不明白。
而每每这种时候,他都会乔装一番,甚至连小太监都不带,一个人偷偷溜到城西的“一个武馆”去。
千万别看这武馆其貌不扬,名字更是随意有些得侮辱人,但其中住着的那位,真实身份说出来,却能叫这四邻吓傻。
但纵然曾威风八面,他如今也只是个落魄的武馆先生,瞎了眼,有一个又哑又聋的糟糠之妻照顾。
又据说不是他妻子,否则怎么不要一个人孩子?
这四邻不懂,沈子唯当然也不懂。
卯时刚过,武馆大门早已大开,沈子唯杳远处便见武馆的院子内聚了七七八八的岁孩童,下腰开叉五花八门,预热活动,旻琛那个老东西以前就是这么搪塞他的。
他将院子里的人扫了一眼,本只想扫一眼,但奈何有一个人太吸睛,硬生生让他无礼地看了许久。
那妇人想来已经和旻琛那个老东西差不多大了,竟也混在这一群孩子里,学这些只能增长蛮力而别无他用的东西。
但见那妇人神色庄重,一举一动一行一止都透露着严肃认真之意,便是沈子唯已经扬起的嘴角,也会为此羞愧的放下。
这种人值得敬仰。
也许是沈子唯注目的时间太久,那妇人无可避免地抬眸与之对上了眸子。
沈子唯愣了一瞬,允之一笑,抱拳问好。
妇人并未搭理他,只一眼,便活动着筋骨,侧过身去。
沈子唯吃了个瘪,尴了个尬,却听身后的屋子里传来旻琛那老东西的声音“是小六么?”
沈子唯大声回道“是我。”说着,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进屋子去。
屋内光线却弱,沈子唯的眼睛在感受到明暗变化的一瞬,已察觉到面前有异样的气息袭来,伸手去抓,却是一根竹筷。
但这显然没有结束,异样的气息汹涌而来,而沈子唯的眼睛也渐之适应了屋内弱暗的光,所见是密密麻麻似箭一般射来的竹筷。
便是沈子唯长了八只手也不一定能接得下啊。遂只能是尽力而为,随一声“砰”然响动,门口的沈子唯双手腋窝甚至连嘴里都含着竹筷,最夸张是一脚踩在门上的竹筷…此刻他的形象其实和刺猬没有太大区别。
哗啦啦,沈子唯抖落身上的竹筷,满脸春风得意,悠悠走向正悠然坐在桌子边品茶的“罪魁祸首”“怎么样,老东西,一根没掉。”
说着,坐下。
可几乎是屁股刚挨在那长凳上,沈子唯也确定自己一丝一毫的内力都没出,屁股下的凳子却瞬时被震成了粉末。
沈子唯努嘴一笑,保持着蹲马步的姿势“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一肚子坏水。”
旻琛却只是悠然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轻拔掉插在沈子唯发间的竹筷,掀开嘴皮子,微微一笑“你赔。”
沈子唯不禁叹息,旻琛此人虽已四十好几,但满头青丝中无一根杂发,样貌生得也好,眉深瞳黑,鼻翼英挺,一丝一毫的褶子也不可见,便是走出去,说他二十好几都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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