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檀呼吸一滞,半晌才回过神来开始呼呼的喘气儿,脸上的红晕更甚,不知是被羞的还是恼的,羞恼的瞪着她。
“快去,田哥儿是喜欢你的。”
金儿柳在一旁撺掇着,她这个女儿的容貌她是相信的,特别是现在,喝多了酒脸颊透着红晕,显得皮肤越发的吹弹可破,娇俏可人。动作比以前稍微迟缓,又带着一丝飘然,平添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风情,要是同处在一个屋子,她就不信田哥儿把持得住。
看着金儿柳目光中的精细算计,林舒檀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像是被羞辱了般甩开金儿柳的手,又是气又是愤,“我不要……不要用这种方式得到表哥……”
金儿柳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清高,等田哥儿考上了举子,看他还看不看的上你!
你的心思娘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就追着田哥儿跑,现在不主动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功成名就,带着娇妻回来等你叫表嫂吗?”
林舒檀水润淡薄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纤长的眼睫也跟着扇乎着,执拗的盯着田司的房门,不走不动。
金儿柳点了点她的脑袋,看着田母洗完碗出来了,又换上一副脸和田母聊。
等大家都进屋了,唯林舒檀独坐在饭厅,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神思却早已抽身。
苏夏尿急,晃晃悠悠的出来的时候,田司屋子的灯已经熄了,而林舒檀还坐在原处发呆,听到脚步声才突然回过神来,和苏夏大眼瞪小眼。
林舒檀“我睡不着,出来坐坐。”
苏夏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又晃进了厕所,回来的时候林舒檀已经上床躺着了。
……
即使早有准备,一大早的时候还是一阵兵荒马乱。
天微亮的时候,田母就起来再三确认行囊。
“干粮干粮,我不是放这了吗,怎么找不着了!”
“这呢,你已经装进去了。”田司指了指行囊,田母看着那枕头,又是一阵忧虑,“这枕套行不行啊,绣了几朵花。”
“又不是字儿,没事儿的。”
“哎,还有那个……”
“哎呀,娘,你坐着吧!”田司见田母忙的晕头转向的,终于看不下去了,将她一把按在凳子上坐好,自己去收拾东西。
最后,终于将田司送出了门。
苏夏瞌睡都醒了,坐在前店里发呆,林舒檀也紧挨着她一起发呆,田母和金儿柳焦虑得直转悠。
“能考上吗?”
“叫了他两年的老爷,他要考不上可能就没脸回来了,你们能别这么焦虑吗,转得我头都大了。”
苏夏撑着脑袋,目光随着两人转来转去。
田母眉头紧皱着,“我听到他昨晚翻身频繁,担心他没睡好。”
苏夏挑眉,“娘你这是急得一宿没睡啊!”
不然怎么会知道田司翻身频繁。
田母勉强笑了笑,目光落在门口,看着日头渐渐大了起来。
“不止我没睡,小姨也急得一宿没睡。”
苏夏张大了嘴哦了一声,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系。
“你们这样可不行,这乡试一考就是一两个月的,天天这么着急忙慌的,到时候消瘦了,生病了,田老爷回来可是要怪罪我的。”
苏夏磕着瓜子,半真半假的安抚那两人,而林舒檀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心里既想让田哥儿考中,又不想他考上。
考上了就可以参加接下来的测试了,说不定能飞黄腾达,可那时候她或许就没资格跟在他身后转了。
可她又希望他考上,考状元是田司一直以来的梦想,他一直都想入仕报效国家,她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诅咒他不要考上呢!
“东城案已破,确实是枢密使从中作梗,那两个商人的家人曾被扣押,想来是被逼迫才栽赃嫁祸中丞的。”
乔文站在新搬的亲王府花园中,眯眼看着赵肃和乔武在院中切磋,两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那两人被关押在童嘉府衙中,我们的人本想暗中去询问,却不想还晚了。”乔文看到赵肃的动作突然变得凌厉,乔武渐渐有些不敌,乔文不禁咽了咽口水,道“那两人已经暴毙。”
“谁?”
“宁王。”
赵肃眸子微眯,找到乔武的空门,剑身挡住他的攻击,抬腿直袭其空门,将他撂倒在地,纯昀剑的闪着粼粼的寒光,直指乔武死穴,那还未曾消散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乔文眯眼,向乔武投去同情的目光。
“二哥最近似乎很忙。”
“宁王最近正在拉拢明威将军曹德广,似乎是要提拔他收为己用。”
“易书阁传来消息说,金利人最近活跃于吾国边境,可能会有一战,父皇已经不放心将兵权交予爷,总要有个人顶上的。”
赵肃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的擦净剑身,剜了个漂亮的剑花,划出高贵儿凌厉的银光,然后才收回剑鞘中。
小厮送上汗巾,赵肃将剑扔给他,漫不经心的擦着汗。
“曹德广心高气傲,好大喜功,父皇不会轻易的将兵符交予他,相比起来宁远将军李云更为可靠。”
“爷说的是。”
“他们的事儿先别管,由着他们折腾,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为中丞洗刷冤屈。”
“爷放心,我们已经找回了东城案的罪证,即使那两个商贾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中丞一定可以沉冤昭雪。”
赵肃点了点头,打发了他们退下。
乔武郁闷的退下了,乔文却犹豫了一会儿,跟在赵肃身后,低声道“爷,还有一件有趣的事。”
赵肃站定,幽沉沉的目光盯着他,意思是有屁快放。
“属下在查东城案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关于田家小娘们儿的。”
赵肃挑眉,突然来了兴致。
“说说。”
“听府衙值夜的禁卫长说,他曾伤了那贼人一剑。也就是之后那几日,田家娘子半月未曾踏出房门,听闻是生了大病,爷说巧不巧?”
赵肃眸子微眯,这是他思考的时候惯常的表情。
良久,赵肃勾了勾嘴角,笑问“伤哪?”
“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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