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眼眶一红,声音含怨带怒“娘,你别说了!”
“你倒还有道理了?”王氏怒目瞪了过去,却觉得犹不解恨,摔得茶盏碰的脆响,“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羞没躁的东西!”
温云听着,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母亲不但不心疼她,还往她伤口上撒盐?!
“我是你亲生的吗?你不如杀了我,一了百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却被哽了一嗓子,人就忍不住弓了起来,一阵猛咳,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漫延全身。
王氏没有注意到温云的异样,冷笑一声,“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和惠安伯世子定了亲,你看我留你不留!丢人现眼的东西!”
见王氏气糊涂了,冯妈妈不得不上前劝“母女连心,哪儿能有隔夜仇,三小姐这是懵懂无知,被表少爷诓骗了,要怪也应该怪王大奶奶养子不教,您可别再骂三小姐了!”
说着又上前替温云顺气,却看见水绿锦缎撒花的薄被渗出点点猩红。
她不由惊呼,“啊呀!三小姐!”
温云气色越来越差,人倚在大迎枕上如秋风里的枯叶,命悬一线,气若游丝。
王氏慌了神,扑上去掀开被子一看,顿时又悔又气!失声喊着“叫你别折腾了,快快快请大夫…不不不,先把三小姐扶躺下……”
屋里顿时一阵慌乱。
温云在华容院里养了三日,温汝德就在书房睡了三日。
晚上温汝德回来,又被王氏推拒在门外,温汝德不干了,拧着眉道“我说你怎么回事,云姐儿自个儿院子不回,成天待在华容院做什么?”
王氏强作镇定,拉着脸道:“如今已经定了亲,等到及笄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我心里舍不得。”
冯妈妈也帮腔道“是啊,都说女儿贴心,太太舍不得三小姐,想多亲近亲近,也是人之常情嘛。”
温汝德淡淡的应了声,“那我进去看看她,别是病了。”
“嗳!老爷!”王氏急忙拉住温汝德,“正睡着呢,昨儿个说话晚了些,晌午蝉声扰了,晚些时候才小睡了会儿。”
被这般接二连三的推拒,温汝德也冷了脸。
“我闺女我怎么就见不得了,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你这幅样子……”
“父亲。”
正在王氏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少女娇柔软糯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云竟然出来了,扶着门,看不出有何异样。
“你才醒?”温汝德仔细的打量了女儿两眼,依旧是唇红齿白的青葱少女,和往日别无二致,他这才心下稍安。
“嗯,没事就好。”温汝德笑了笑,却也没有了在这儿用晚膳的兴致,看也没有看王氏一眼,转身出了院子。
温汝德前脚刚出院子,王氏后脚就面色苍白的跑了过去,“你怎么起来了,你是不是傻啊!”
温云面色怏怏的,脸上敷着厚厚的粉,唇上也涂着淡淡的口脂,被王氏一拉,就无力的倒在了她怀里,哪里还有刚才半分无事人的样子。
温眉不管这些,她膝盖肿着,哪儿也去不了,索性仰躺在矮榻上,捧着本书,思绪却飘忽不定。
以王氏的性子,温云做出这种事,她为了攀附上惠安伯府这门好亲事,肯定不会声张,更不会因此而提出退亲。
一则是因为王氏没有这个胆量,而则是惠安伯府可不是让人随便搓扁捏圆的主,为了不得罪惠安伯府,父亲肯定不会随意就答应王氏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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