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被偏爱,就可以任性到极致。
方幼清在帝国的时候,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可是现在不是啊。
小姑娘醒来的时候,眼神一开始还没聚焦好,盯着那天花板都有些模糊。
过了好一会儿,方幼清才看清楚了东西,耳朵里的那些嗡嗡声才消失了,身子传来了一股热气,连呼吸都变得滞缓了几分。
又是医院。
“醒了?”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棉花一样,有些软。
边说着便伸出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难得的几分温柔。就像是当初她在山涧居撞入男人怀里的那样,男人的面容还是那样的出色,眼神也同样的深邃。
他和那天,在学校一楼见到的如出一辙,黑色的西装并没有增添冷意,小姑娘的心头蓦然一软,鼻尖有点泛酸了。
“傅司明。”声音有些干涸,扯了扯唇瓣,有些生疼,于是她舔了舔干燥的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呢?
华夏人都是这么奇怪的么?
还是说,傅司明想要成为自己的老师?
在方幼清为数不多的生活记忆之中,好像只有老师才这样的无私奉献,妥妥的那一句“蜡炬成灰泪始干”。
“你欠我几个人情,可不能出事了。”
傅司明到现在,也没有说出真话。
他相信江惊白的判断,方幼清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危险不可怕,可怕的是与此同时,她能给国家和傅氏环球带来巨大的利益。
看着小姑娘的眸子,男人撇开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异动,在未被小姑娘察觉的时候,眸色变得有些暗沉。
“噢。”小姑娘移开了那双敛着璀璨流光的眸子,半阖上之际,眸底闪过一丝失望。
傅司明虽然不像之前那样,温柔之后就是一副暴脾气,但是她也看出来了,傅九这个狗男人对她也没有半分真心。
“霍于修应该和你讲了,你的户口已经单独迁出来了,但我是你名义上的监护人。”
小姑娘听到了这句话,垂死病中惊坐起。
伸出颤抖的小手指指着傅九,那双眸子好像有火把在燃烧,接着她恼怒道“傅九,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霍于修,是她在暗网上找到的,目前华夏排行第一的大状,这个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不了解华夏的法律体系,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律师作为后盾。
没想到这个律师,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我不会干预你的任何决定。”傅司明的指尖依旧是那样的温暖,他撩起了小姑娘散落在耳边的碎发至耳后,嗓音低沉,“你还小。”
年龄上的小,限制了她非常多的一个行为;事实上她的小,还体现在她能力不俗,却无法保护自己上面。
“那也用不着你。”小姑娘气鼓鼓的,一手拍掉了傅司明的手。
她一开始的确是看中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接触了好几次下来之后,她才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可怕的。
故而,她就将靠山的这件事,抛之脑后。
结果这个狗男人却跑出来和她说——“我是你的监护人?”
“乖。”傅司明喉结滚动,似乎把她当作小孩子哄着,嗓音也放柔了几分“别闹?恩?”
方幼清压下了心间腾升的怒火,“我哪里闹了?哪里又小了?”
她本身就讨厌被人忽视和小看,傅司明算是踩在了她的第一痛处了。
“你不能只把我当个小孩子。”
傅司明也知道,方幼清既然是她所认为的帝国之师,想必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面呵护着长大的。
年纪是小,但从来不能被轻视成小。
“被当做一个小孩子宠着,不好吗?”傅司明伸出手,食指微微曲着,摩挲着她的小脸蛋,嘶哑的声音下,多了几分旖旎的色彩。
方幼清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温热的唇瓣贴着他的食指,便咬了一口。
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她牙齿本来长得就齐,都说十指连心,她这一口咬得重,傅司明神色自若。
但内心到底是惊涛骇浪的。
樱桃小嘴儿里的小舌头还是温热柔软的。
贴在了他的食指上。
他可以感受到女孩儿贝齿的力度。
“咬够了吗?”只是神色依旧淡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身子一僵。
啊草率了。
这个狗男人一点神色都不变。
觉得没有意思了,方幼清松开了手,也放开了他的食指。
他的手原本就大,现在上面还沾染着银丝,傅司明从口袋之中拿出了深色的手帕,他擦了擦自己的手,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方幼清眉目一跳,他这都受得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这下,她倒是有点窒息了。
“饿了吗?”
男人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瞧着这个时间,应该是快要吃饭了。
前一脚窒息且尴尬,叫嚣自己不要人管;后一脚就要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方幼清不觉得自己脸皮厚到那样的程度,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
眼底之间的情绪变幻多端呢,傅司明也看见了,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点迟疑,“你的小腹,还痛吗?”
不提还好,一提,方幼清就觉得自己的小腹好像有一只手揪紧了,然后里面捣鼓翻滚着。
鼻尖渐渐渗出了一些汗珠,“我?”
当然不痛啊,笨蛋,我装得。
她一个基因人,有什么好痛的?只要不是脑袋受伤都没事啊。
男人看着她鼻尖那微微渗出的汗珠,清了清嗓子,“咳”
连带着多了几分不好意思,“你来例假了。”
只是说完之后,才会发现他还是那么客观,一板一眼的作风不愧是老干部。
如果能社会性死亡,那么方幼清现在已经被鞭尸了。
帝国的她,主基因来自两位最负盛名的科学家,孕育的时候,却是在体外完成的。
因为帝国人是失去了最适合孕育孩子的载体。又或者说,经过了上亿年来的进化,他们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而现有的蓝星上的只是告诉她
她来姨妈了。
也不是多难以启齿的事,只是有点不习惯。她不知道,来个例假,还能被送进医院。
“你是发烧了。”
傅司明还真把自己当爸爸了,看着小姑娘眼底变化的色彩,他才淡淡出声。
“噢。”
发烧是正常的。
她的大脑至今高速运转没有办法散热,就只能通过高烧来调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