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昉虽言行无状,但殿试上,本就是畅所欲言,若皇帝真的杀了他,未免让天下学子寒心,从此朝堂上再无人敢直言进谏。所以,即便是关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杀了他。
至于为刘璟喊冤仪式,大抵也只有他一人,若硬要治刘璟结党营私之罪,未免牵强。除非还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或能证明刘璟的确与他私相授受。
而刘元昊在审讯前一日私自前往探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在威逼利诱,意图在明日的审讯中,从李昉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做实刘璟的罪名。
而刘元昊背后是何人,自然一目了然。
屈膝跪下,低眉颌首,似负荆请罪!
“你们真是朕的好儿子!”刘珣冷笑几声,喝道,“朕还没死!”
历代帝王最恨别人觊觎自己的皇位,哪怕亲生儿子也不列外,刘元幽仗着是太子,便在私底下排除异己,刘珣自然是怒火中烧。
“父皇,此事由元昊一力承担!”刘元昊磕了个头,目光坚定,“只是,有一事,元昊不得不言。稷王出征四个月后才有一封战报至京,且不是捷报,而是求援。其中是否有隐情,还有待祥查。禁军守卫皇城,若调动支援,恐有不妥。对于稷王所奏之事,还请父皇三思!”
“这便是你的理由?”
“若稷王凯旋,必会成为心腹大患,望父皇明察!”
刘珣听罢,怒气稍减。这也正是他头疼之事。若刘璟有心谋反,与狄国勾结,来个调虎离山之计,那整个晟京便尽陷贼手!
锦袍一挥,坐回龙榻,“那你有何计策?”
“依儿臣之见,先按兵不动,若真有其事,晋翎军精兵猛将,也能抵挡一阵,待派人查清此事,再行决定!”
这番话倒是和刘珣的想法不谋而合,思虑片刻,“起来吧!”
“谢父皇!”
“既然此事你一力承担,念你受了伤,朕便罚你面壁思过半月,以儆效尤!”
唇边一声浅笑,躬身谢恩。
……
吕兰生刚打开门,人潮便蜂拥而进,吓得他赶紧关了。外面还有人在不停拍门。争相介绍自家小姐是哪门大户人家,如何国色天香,秀外慧中。
叹了口气,任由外面如何嘈杂,拿过一本论语,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圣旨到!新科状元听封!”
礼部的册礼官身着红袍,手拖圣旨进入及第楼大堂。
“新科状元吕兰生在何处,快来接旨!”
那掌柜的见状忙叫小厮去请。
片刻后,吕兰生颤巍巍下楼来,又惊又喜。
“你就是新科状元?”
“正是小生!”
“接旨吧!”
“朕祗膺骏命,新科状元吕兰生,虑忠孝之臣僚,有替陵之苗裔。御授从六品秘阁编撰,择日上任!钦哉!”
“谢陛下恩典!”
“吕编撰,择日便去吏部报道吧!”
“多谢礼官!”
吕兰生说着拿出二两银子,作为答谢。
“吕编撰客气!”那册礼官伸手接过,笑容满面。
“我等还需向其他两元传旨,便先告辞!”
册礼使走后,众人皆向状元郎道喜。
吕兰生微笑着一一致谢,心里却有些失落。从六品编撰只是一个芝麻大的文官。他无权无势,想要爬上高位,做到与刘璟抗衡,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
恭贺的众人渐渐散开,正欲上楼,一个小厮走进来。
“吕公子,我家小姐已在登仙楼摆上宴席恭候,请公子务必赏光!”
吕兰生蹙眉,拱手作揖道“望小哥转告小姐,能得小姐相邀,实是三生有幸,只是小生尚有些俗务处理,改日吧!”
说着便要上楼。
“公子留步!”那小厮上前来,耳语几句。
吕兰生听罢,脸色大变,恭敬道“容小生换身干净衣衫,再行前去。”
登仙楼。
“公主,状元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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