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回头快速地扫了度尘和掌门二师姐一眼,似乎瞬间得到了某种的提示,扭头就指着贺明月说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傻子就是傻子,居然把自己睡的柴房点着了不说,居然还把二师姐的柴房点着了!我今日站出来指正她,不为领赏也不为邀功,只求二师姐不要再一味的慈悲为怀,为了我们全寺的师姐师妹着想,早日将这个傻女逐出敬安寺,如若不然,她迟早会将整个寺院都点着了!”
柳儿听了无尘的话,整个人惊呆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他们住柴房已经很可怜了,柴房又在半夜三更莫名其妙的烧起来,她和姑娘差点被烧死,不仅没有博得同情,还倒打一耙。
柳儿护主心切,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无尘师姐,您这是什么神逻辑?我和姑娘被困在柴房里,差点被烧死,要不是命大逃过一劫,这会儿根本就不可能站在这儿了,我家姑娘并不傻,她只是思想比常人单纯一点,她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烧房子玩的!您刚才说半夜起来看到我家姑娘在二师姐房门口出现过,这更加不合逻辑,我家姑娘自小认路本领差,而且,我们来寺院这么久,从未离开过柴院半步,根本就不知道二师姐的房间在什么地方?若不是听到有人说起火了,我们一心想着帮忙扑火,根本就不知道起火的是二师姐的房间!”
柳儿话音落,在场的人又是一阵低声喧哗。
连贺明月也对柳儿有些刮目相看!别看小丫头平时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这关键时刻居然还有胆识,说出这样一番铿锵有力的言辞。
掌门二师姐和度尘似乎也没有料到柳儿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如此护主,毕竟在她俩的眼中,贺明月和柳儿,一个傻儿巴叽,一个胆小怕事,只要无尘适时站出来指证贺明月是纵火犯,那么二师姐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将贺明月主仆赶出敬安寺,出了寺院她俩是生是死就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了。
只不过,柳儿的一番话,很显然勾起了在诵经堂其他人的同情心,如果无尘再执意坚持认定贺明月是纵火犯的话,表面上无人说什么,但背地里一定会说他们恃强凌弱。
昨夜柴房的那一把大火居然都没有将他们二人烧死,连自己的寝居也莫名其妙的起火,二师姐心里清楚这两个丫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也难怪贺家夫人让她小心应付。
可这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一个机会,难道又要被他们三言两语扭转乾坤?
度尘刚想说什么,就见二师姐对她挥了挥手。
只见二师姐面带微笑,迈着平缓的步伐来到了最后排的贺明月和柳儿跟前。
柳儿担心对方会伤害姑娘,连忙将姑娘护在了身后。
二师姐停下脚步,纵使心底恨透了她俩,当着其他人的面,她的笑容看起来很和蔼,她说“两位不用怕!我并不会降罪于你们!出家人本就两袖空空如也,烧了寝居我与大家睡通铺便是!不妨事!”
柳儿听后,一脸懵地回头看向自己家姑娘,仿佛在问,这个老尼姑突然大发善心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贺明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二师姐,并未回应柳儿的疑惑。
就听二师姐又继续说道“师父和大师姐很快就要云游归来了,我做为代理掌门,也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这样吧,从今日开始,你们两位从后院调到前院来,负责打扫整个诵经堂和佛堂吧!”
柳儿继续一脸不解地表情,据她所知,能来前院的,就算是个杂扫的尼姑,身份也比后院的高一等呀!
这一次她和姑娘居然因祸得福,被调到前院来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姑娘不用饿肚子了?
柳儿看不到明白二师姐的用意,可贺明月却心知肚明。
二师姐破例将她们两个还未正式剃度入门的弟子调到前院来,有三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想让她俩受此殊荣之后,遭其他人妒嫉,白眼,甚至欺负;
第二个目的,二师姐想说无论火是不是她俩放的,她都不计较了,这样就能彰显她这个代理掌门心胸宽阔大度,菩萨心肠,最容易得民心;
第三个目的藏得最深,诵经堂和佛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恐怕从今往后这两处的角角落落,都交由她和柳儿打扫,这绝对是累死不偿命的活。偏偏这种活还是一般人羡慕得要命的活。
她和柳儿犯了错得到了宽恕,并且还有幸被调到前院来,若拒绝恐怕会引起公愤。
若不拒绝,恐怕还等不到主持师父和大师姐回来,她俩就被活活累死了。
就在贺明月冥思苦想对策之时,有个尼姑从前厅迈着急匆匆地步伐而来。
她径直来到了二师姐跟前,在她的耳边一阵耳语。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听力极好的贺明月还是听出了梗概,好像是某个有身份的人来寺院了,要二师姐这个代理掌门亲自招待。
从二师姐那骤变的眼神可以看出,来者必然大有来头啊!
只见二师姐将度尘喊了过来,小声对度尘交待了什么,就径直去了前院的方向。
度尘随后便对大家说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家先散了吧!”
柳儿忙趁机凑到贺明月的身旁,小声问“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批判会突然就散了呀?那二师姐刚刚说要调我们到前院的话还做不做数呀?”
“看心情!”贺明月回道。
“谁谁心情?”柳儿不解地问。
“看二师姐的心情!走吧,我们去前厅瞅瞅,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来了咱们敬安寺,让二师姐神色如此紧张!”贺明月一边说一边朝前厅的方向走去。
柳儿正有此意,自然紧跟在贺明月的身后。
谁知两人刚走上通往前院的走廓,有人从半路上伸出一只手,将她俩往旁边的几棵罗汉松的树底下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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