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尘过来蹭了贺明月个冷脸,灰溜溜地走了。
贺明月去斋膳领了几个馒头,打了一碗白粥回厢房里,柳儿已经醒了。
她见到贺明月从外面进来,支撑着就要爬起来,被贺明月拦住,“你都伤成这样了,这还逞什么能?乖乖躺着休息别动!”
柳儿只得乖乖地躺回去。
但柳儿的目光一直在贺明月身上,她最终忍不住问道“姑娘,无言怎么样了?”
贺明月的背影微微一顿,心想柳儿这丫头居然还知道关心起无言来了,好难得啊!之前两人一见面,一言不合柳儿就会骂无言的。
“他应该没事!我从内堂出来也没有见到他!估计是被严七带走了!”贺明月一边盛粥一边说道。
“嗯!”柳儿想了想点头。
贺明月把粥盛好,端到床前蹲下给柳儿一边喂粥一边说道“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挨了板子屁股都开花了,又误食那种媚药,这小身板指不定哪天才能恢复呢!这全卞京城的人都没有你柳儿好命了,有本姑娘亲自伺候!”
“姑娘谢谢你!这一次若不是你,柳儿恐怕早就被冤枉致死了!”柳儿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悟,望着贺明月由衷地说道。
“要谢我,就要赶快好起来!本姑娘还等你伺候回我呢!”贺明月说完,给柳儿喂了一勺粥。
柳儿轻嗯了一声,重重点头。
柳儿喝完粥,又很快睡着了。
贺明月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今日还真是多事之秋,只不过原本那些皆由自己受过的,让柳儿替她受了罢。
事情表面上看,好像只是度凡背后唆使静心干的,但贺明月总感觉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要知道,柳儿挨那十个板子的时候,度凡明显并不是幕后主使,她之所以出现在院子,估计也是凑巧路过。
那么,究竟是谁将太后的玉佩塞到柳儿的怀里栽赃的呢?
虽然目前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但贺明月总感觉栽赃的事跟容婉太后脱不了干系!
可是容婉太后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栽赃陷害她和柳儿呢?
满脑子都是疑问,贺明月实在是难以入眠,她见柳儿睡熟,暂时不会醒来,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夜已深,院子里空荡荡的,也静悄悄的。
据说院子的尽头最东边的那一间,是云哉大师的寝居,贺明月的脚步不知不觉地朝院子的尽头走去。
云哉大师的房中还亮着灯,但听不到任何声响。
贺明月来到房门口,几次鼓起勇气想敲门,又怕打扰了云哉大师修行。
正当贺明月打算还是安心回去睡觉转身之际,云哉大师的房门却意外打开。
云哉大师见到贺明月,丝毫未有意外。
“进来吧!”云哉大师说完转身自行入内。
贺明月迟疑了片刻,乖乖地跟着入了房中,并顺势将门关上。
云哉大师坐在炕头的铺团上,示意贺明月也坐下。
贺明月乖乖照做,恭敬地等候。
云哉大师最初只是闭眸默然诵经,等她诵完经文,这才双手合十,睁开眼睛看向贺明月。
“明月!”云哉大师看向贺明月浅浅地唤了一声。
“大师,明月在!”贺明月急忙双手合十回礼。
“你深夜不眠,心中可有疑惑待解?”云哉大师便不急不徐地问。
贺明月立即大力点头,“弟子有诸多事不明,想请大师一一排解!”
“你说吧!”云哉大师对贺明月挥了挥手。
“今日发生在敬安寺之事,明月左思右想觉得事有蹊跷!在柳儿和无言出事之前,柳儿还莫名其妙被人栽赃挨过一次板子,后来又发生那样的事!总感觉这背后有一双黑手在操控,让明月觉得惶然不安,总担心还有其它事发生!”贺明月便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顾虑和想法向云哉大师托出。
云哉大师听了贺明月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依然没有过多惊讶,她只是轻轻点头,“嗯,你能分析出这些问题所在,证明你现在很担心身边人的安危!但请听为师一言,尘世之事皆有定数,是劫是祸若来躲也躲不过!与其被忧虑纷扰彻夜难眠,不如平心静气看待!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日,乐也一日!一切全凭心性左右!”
贺明月从云哉大师的房中出来,心情居然豁朗多了。
云哉大师说得没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真的没有必要担心那么多。
倒不如养精蓄锐,待那个幕后黑手再次出手之时,绝地反击。
贺明月回去倒头就睡,半夜里柳儿有点发烧喊过一次口渴,贺明月爬起来给柳儿拧了三次毛巾,喂了几次水,柳儿的烧才终于退了。
次日,贺明月不想被寺中的其他弟子说闲话,顶着两只熊猫眼去诵经堂上早课。
竟意外地发现,今日早课讲经的,居然是云哉大师本人。
贺明月听得特别认真,将云哉大师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记进心里。
上完早课,大师姐度非并未接着讲经,而是让大家相继散去。
贺明月去斋膳堂照例领了自己和柳儿的用餐量的素包和馒头回去,再被吩咐去佛堂后院的那棵大树下扫枯叶。
下午又去和其他的师姐们一起去后山砍柴,担水。
接连几天,贺明月都重复地过着这样的生活,早上或听大师姐讲经,或听云哉大师亲自讲经,领吃的回去和正在休养的柳儿一起分享,吃完早饭再去佛堂后院扫那又落一地的枯叶,下午要么陪师姐们担水,要么上山砍柴。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再过一段时日,起码待柳儿完全康复之后,她俩就要正式剃度师拜云哉大师门下,真真正正成为敬安寺的弟子。
假如无言不再打乱她们的生活的话。贺明月想。
七日后一个傍晚,贺明月忙完一整天分派的任务,照例从斋膳堂领着几个馒头和一些白粥回院子。
刚到院门口,无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贺明月的身后,小声唤了一声,“姑娘!”
贺明月的步伐一顿,手中的馒头惊得没有拿稳,全部滚落在地,所幸粥碗还稳稳地端在贺明月手中。
“无言你这个坏东西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你还知道回来呀?柳儿因为你,现在还下不了床呢!”贺明月转过身激动不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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