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变化白莲,是以意念沟通宇空间,使得空间翻折,变形而成,材料只是空间与时间而已,用得手法则是宇……”
“符箓之道,也可以化生水火风雷,用得却是某种奇异地符文,仿佛是天地的神秘语言,可以沟通五行元力,借助符文的媒介而化生。”
“至于阵法之道也是如此,通过草木山石的摆弄,布置成某种特定的形状,使得灵气元力在其中有规则的运转,达到某种特异的效果。”
陵沧苦苦思索,却仍然没有半分结果。
“也就是说,要达到以意念化形的效果,先要找到某种媒介,使得自己的元神或者灵魂通过它,来与天地自然沟通,然后或是顺势而为,或是强行呵斥,使得世界生变化,形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然而这不是意境的手段!真正的意境,并没有借助中间的媒介!而是直接以意念化生万物!这究竟是如何达到的呢?!即便是巫咒,也要有迹可循,通过某种轨迹沟通天地才是!即便是自己,可以达到以意驱符的手段,那也须得在脑海之中冥想符文轨迹,也仍是有所依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借助任何媒介,就能凭空化生出实物来呢?!”
陵沧心中一阵烦闷,这意境的领悟果然并非那般简单,否则也不会整个世界能够达到这般程度的,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而已。
“媒介,媒介……关键便在于这个所谓的媒介之上……我的手段虽然繁多,然而却也无法脱离这个中间的媒介……”
“意念……媒介……规则……天地……”
“根本无法去除任何一个环节才是!要将意念连通天地,便是要有一定的规则,然而通过某种介质将自己的意念传达,方才可以生出某种变化!”
“没有介质,难道要让意念直接去沟通天地?!”
忽的陵沧脑海之中一亮!
仿佛一道闪电!
“对了,若以意念本身作为媒介呢?!岂不是就省去了这中间的一环?!”
他心中巨震,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
“然而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意念又不是实物,怎能被当做媒介呢?!”
“意念不是实物……只有实物才能作为介质……而沟通天地则必须要有一个介质……”
一个矛盾刚刚化去,另一个棘手之极的矛盾又出现了。
陵沧心中仿佛看到了什么闪光一般,焦急万分,仿佛伸手就可以抓到,那道光芒仿佛就在自己眼前,然而自己却无法走出这最后一步!
“究竟,这关键在哪里呢?!”
“只有实物才能作为介质……不错!沟通天地必须要有一个介质……也不会错!那么……难道是……难道……”
“意念本身就是实物?!”
陵沧浑身剧震,心头更是微微颤抖,“意念也是实物?那岂不是说,自己一向认为是虚的东西,其实也便是实?那这些实在的东西,又如何证明他们不是虚呢?!”
“可是世间确实存在意境!而自己的逻辑分明没有丝毫错误,所有的事实都指向这一点,意念便是实物!”
可是这样一来,便要颠覆自己以往所有的观念。
“这也就是说,所有的幻象其实并不是幻象,只要自己心中有所想,实质上便在某种意义上是存在的,即使是在一刹那之间,然而他曾经存在了,便永远无法抹去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实在之物,也可能是某一位神仙的意念所化,只不过是在一瞬之间的想法罢了!”
“也许,这一切实在都只是创世神的一个梦,然而我们却永远无法确认!因为对他来说的那一个瞬间,对我们已然是永恒!”
陵沧想到此处,浑身都激动的微微颤抖。
然而半晌过后,他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又开始在宇空间之中来回地踱步。
“要验证这一点也很简单……”
他忽的一挥衣袖,已然出了宇空间,将之收入脑海之中。
“幻化出一朵白莲……”
他闭上眼睛,忽的在脑海之中想到。
就这般纯粹地想,并未运用任何道法,头脑之中一片清明。
“幻出一朵白莲吧……”
他伸出手掌,静静地观想着。
头脑之中,慢慢地出现了一朵白莲盛开的景象。
然而当他睁开双眼,却看到掌心空无一物。
“没有吗?难道是哪里有错误吗?!”
陵沧眉头深锁,苦苦地思索着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这确实是唯一的解释,然而我……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陵沧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原因?就是因为我虽然明了这个道理,却在内心深处下意识的抵触吗?!”
“要抛弃自己多少年的成见,谈何容易,即便现了事实也不会在感情上很快的接受它。”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陵沧忽的想到云海幻境,想到那秦帝学自芝罘岛蜃灵阁的幻术,想到阵法之内虚无缥缈的幻象……
“虚与实又有什么分别呢?为什么一定要抵触呢?就如同云海幻境之中的人,虽然说是幻境,难道便不是真实存在的吗?幻阵之中的虚像,一样可以将人困死在内,甚至直接杀灭,那为什么就不是实际存在呢?!”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阵释然,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只要不去纠结便是了,世界是虚是实,恐怕谁都不知晓,正如当年在秦帝陵墓之中,温星河温前辈所言,这个世界便是不黑不白,无善无恶,忽明忽暗,非虚非实之间!”
既然释然了,他便再度于脑海之中幻想起来。
“不用去刻意想从无中生有,从虚无中幻化出一朵白莲,而实质上,那白莲就在那里,自己只不过是现了而已!”
想到此处,他睁开双眼。
果然见掌心漂浮着一朵幽幽地白莲,徐徐而转动,甚至散出一阵清幽的香气,沁人心脾。
陵沧一笑,将那朵白莲轻轻托起,任由它飞往天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