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汐上辈子没有多少从商的经验,也没把握自己提出几个‘新点子’就一定可以赢得了这些商场“老狐狸”,从而瓜分得到一片市场。
那些古早穿越小说里,女主必备技能什么‘开赌场’、‘搞青楼’,她都懒得吐槽。
好笑呢。
作为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她迟早得带头取缔这些垃圾产业链!
至于什么‘情报机构’。
呵呵,还有比历史书都认可的‘厂卫’特务机构更靠谱的吗?
等许佑汐回到长公主府,她又开始思考怎么联合江南的这些富商。
无论是这个朝代,还是之前每个时期,整个社会都是奉行着“重农抑商”的政策,可近几年社会展现出来的实际形态,却都是商人往往过的都比农民要好得多。
【叮,倾听锦衣卫汇报工作x,获得积分x,每日上限x】
事实上,一直到许佑汐拿到于薛敬给她递来的报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善良了。
江南的这群富豪,只要能满足自身利益,他人的死活、国家兴亡与他们分毫关系都没有;幸灾乐祸于他人不幸,仿佛已经成了他们卑劣灵魂上的印记。
呵呵,不往死里打,简直对不起自己树立了多年的社会主义价值观。
江南诸位富商中,最令人作呕的莫过于张家,打着与当朝首辅有些许姻亲关系,联合当地知府放肆倒卖私盐,同时压低农作物价格,又利用私盐带来的暴利,嚣张发展‘扬州瘦马’产业链,在达官贵人游走无碍,肆无忌惮中获得庞大利润。
相比张家,沈、刘、庄三家的无耻行为,都显得有些不够看,但并不影响他们‘躬体力行’地彰显着何为‘无奸不商’。
朝廷要征税,这群商人就哭穷,最后还联名请求增加农业税。
最令人理解不了的是,朝廷还同意了。
这狗王朝不亡才怪。
至于百姓哭穷?
大乾呵,我就是要赚穷鬼的钱。
于薛敬出生在世家,从前也听说过一些秘闻,但在拿到这份东西的时候,还是难免愤怒不已。他本来也犹豫要不要把完整的证据都给年幼的许佑汐看,但作为臣子这种行为无异于欺上瞒下了。
他本想着按照小公主嫉恶如仇的性格,在读完了这份资料,可能会怒骂奸商之类的,实际上,许佑汐从开始到最后都表现的很平静。
于薛敬甚至怀疑小公主能不能看懂这些内容里面究竟在表达什么。
“于大人,张家和莫首辅究竟有什么关系吗?”
“张家嫡女嫁与莫首辅的妻弟为妾。”于薛敬老实回答。
“莫首辅此人品性如何?”
于薛敬想了许久,一时无从开口。
“不为难你了,对了,于大人,你会写书吗?”许佑汐突然想到什么,“帮我写本书呗。”
……
殿下,求你还是继续拿莫首辅为难我吧!
“臣不通文墨。”于薛敬委婉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欢言语朴素的。”
“臣不善言辞的。”
“优秀,言简意赅是好品质。”
“臣才疏学浅,平素书念得不多。”
“学别人的算什么风格,看得书少更能别树一格,独立创新。”
“臣觉得莫首辅……”
“莫首辅的事一点都不重要,来,我给你说说写书的目标。”
“……”于薛敬沉默了,也许等小公主看到他的才学有多差劲就会放弃了吧。
许佑汐顺便补充了句“于大人要努力,我相信等你的著作写出来,全天下商人都必将熟记于心,你会成为商人心中的‘商圣’。”
“……”
请问他现在告老还乡,还来不来得及。
许佑汐拿着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两个大字《商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商有商道。”
于薛敬宛如炸毛的猫,浑身充满了抗拒之色。
“写书的惯用套路,摆事实,讲道理。锦衣卫遍布天下,搜罗些典型故事还不容易吗?将品质高尚的商人立为杰出代表,最后总结得出一些道理,像什么‘取财以道,利己利人乃见本’;‘轻炎拒势,谓之正人。济弱扶倾,方为杰士’;‘抱德怀才岂惮贫,广行方便方施仁’之类的。”
于薛敬仰天怀疑人生。
“有杰出的代表,也要有恶人代表,我看张家就挺不错的。对了,记得把张家的这些证据拿去报官,知府要是压消息,就把当地知府也一同换了。为民除害,去铲除奸商和贪官,这事对于于大人来说,应该不难。”
“殿下,我得时刻保护你的安全,可能腾不出空。”于薛敬垂死挣扎。
“你在我身边刚好,我可以陪你写,顺便给点建议。”
于薛敬生无可恋地点了头。
“对了,于大人,帮我再请个书法老师。这段时间我跟你一块在府里不出门了,你写书我练字。”
许佑汐不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纸张,这字用来批奏折也太丑了,他们家的昏君,出一个崇久帝就已经够多了。
她可是要成为千古女帝的人。
警惕点,这些东西以后可都是要进博物馆挂起来的。
……
两月后。
江南知府被锦衣卫抓捕。
许佑汐特地过来凑热闹,只见到那位知府满脸愤慨地站在公堂上,振振有词道“可你们不能杀我。早在太祖便传下祖训,刑不上士大夫,你们如此草率地判一个读书人死刑,可有上报,可有圣人批准!”
许佑汐眼见公堂上的那位不知道什么等级的官员还真面露犹豫之色,旁边的师爷似乎也在劝说官员,是否要先上报,取消了他的功名后在问刑。
许佑汐差点听笑了,站在公堂外,放声道“是,太祖是有条例不杀读书人。但是前提得是人,你是人吗,你不就是个畜生。”
周围人似乎都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孩子先开的口,还直接骂了出来。
这一句‘畜生’像是打开了民愤的开关,百姓彻底沸腾了,一帮人纷纷跪下,不断滴落地泪水打湿了衙门的土地。
“大人,这狗官该死啊。每年我们纳粮的时候,他都要求我们出朝廷要求要求的好几倍,每次朝廷要增加赋税,都是我们农户家家户户多出粮,我们哪还有粮啊,家里孩子喊饿,都是我年迈的老父亲跑去城外给他们挖树皮充饥!”
“……狗官和他的家人过我们的驿站从来都没有付过马钱,我儿子就随口问了两句,狗官就派人把我们家所有马儿都喂了毒。养一匹马儿可要整整十两银子啊,我养马儿银钱可都是借的,现在钱拿不出,只能拿命抵了……”
“如果不是这狗官,我能狠心把幼子卖了吗!可他,跟着我们只剩下饿死一条路……”
坐在公堂上的那位官员,似乎坐不住了,缓缓起身,看着外面跪倒一片的百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那位官员垂眸“判。”
“大人!”师爷急疯了,似乎还想劝。
官员半喊出声“我说,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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