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全身骨骼变形,内脏错位,能够活着的确是十分罕见。”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视力只剩一成,喉骨碎裂,恐怕要做一辈子的哑巴。”
“小鱼啊!恐怕他接下来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看不清现实物体,更是无法说话。唉!我劝你还是把这个累赘丢掉吧,不然凭着你卖丝布,是养活不了你们两人的。”
老大夫诊断完王涛之后叹息一声,然后犹豫一阵对着墨小鱼劝慰道。
“嗯,我知道了。”
墨小鱼语气依旧轻柔,她说着从兜里摸出几枚铜钱。
老大夫赶忙摆手,背起盒子就走,边走边说道。
“我其实是要到村东的,只是顺路过来看一下,你不用给钱了。唉!你的命太苦了,我看给你短命的丈夫守完丧,就赶紧找个人再嫁吧。”
“我知道了,那这次就不给你钱了,等我那天剩的丝多,我给你织个手巾。”
墨小鱼感激的将老大夫送出门,等人走了,她叹息一声回到王涛病床前,呆呆的看着地面,一时间拿不定注意。
王涛把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楚,自然明白这位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在犹豫什么。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等待死刑的罪人。
“唉!我从小就不受待见,我的爹娘永远宠爱的是我的三个哥哥们,我从小就要伺候他们。后来本村的一个孤寡老头看上我,拿一块地换了我,他就是我的丈夫。”
“我嫁给我丈夫第一天夜里,他就兴奋的死了,村里人都说我克夫,他们赶我走,我只能搬到这破房子住,最可笑的是我还要为他守一年的丧才能嫁人。”
“为了谋生路,我只能养蚕,靠着一台破旧的织布机勉强吃个半饱,有时候勤快一点,少吃一点,还能剩一点。”
“唉!我信命,我想我一辈子命不好,天下间再没有比我更苦命的人了,直到我在田间碰见了你,我以为你是烂肉,你是尸体,可哪成想你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王涛差点听哭了,就是这个苦命的女人救了自己。
可是他也从这女人口中得这个世界一些基本情况。
养蚕?织布?几枚铜钱?这不会是封建年代吧?
怎么回事?白玉壁这么吊的材料,怎么护着的其中里面的世界竟然是封建社会?
王涛纳闷,落到如今绝境,他已经没有丝毫办法,如墨小鱼所言,如今他的确是最苦命的人。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会照顾你的,直到你能够自己活下去。”
墨小鱼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她说的斩钉截铁。
王涛心中很是感动,如今他全身瘫痪,勉强能够活动就是一双手臂。
墨小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似发了很大抱怨。
她长吐一口气,拿着遮阳的斗笠和背篓,看样子是去打桑叶去了。
等她走了,王涛用手撑着勉强坐起来,环视一周,微弱的视力隐隐的能看出这个屋里的陈设。
低矮的茅草屋,密不透风,但是却收拾的井井有条,一桌一凳,一柜,一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屋角摆着几个坛子,想来这就是墨小鱼全部的口粮吧。
王涛叹息一声,闭上瞪的有些酸涩的眼睛。
别的不说,这救命的恩情他王涛就必须还。
想通此处,王涛开始思考自己的状况。
眼下无路可走,只能先锻炼身体,然后慢慢修炼传统武道,等身体能够达到登峰境界的时候,这种骨骼扭曲,浑身佝偻,下身瘫痪就能彻底好转,甚至是视力也能恢复。
到时候起码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吧!
王涛下定决心,开始凭着双手撑着身体,开始锻炼。
王涛毕竟曾经是修炼果传统武道的人,更是五岁习武,对这些驾轻就熟。
他每日苦练,如此一个月,已经能凭着双手拄着拐杖出去了。
三个月,他的武道已经达到贯通,帮着墨小鱼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了。
半年,他突破到存青。
一年他突破到坐照,身体大幅度好转,如今已经能如常人般行走。
而他的面貌也从当初的佝偻恶鬼的老头子,变成佝偻丑陋的中年人,用真气补充喉骨震动,他已经能够说话,眼睛也大有好转,如今已经能看清十米左右的范围。
这一年,墨小鱼看他越看越顺眼,但是村里的村民看他们却越来越不顺眼。
自从王涛出门一次,背后诋毁辱骂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王涛经历生死,自然不会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反倒是墨小鱼委屈的经常哭泣。
王涛每次总是默默的握着墨小鱼的手,令她脸红心跳,早把外人的诋毁忘到了九霄云外。
渐渐的墨小鱼对王涛越来越好,越来越柔顺,像水流一般温暖着王涛的心。
终于在一次晚饭后,墨小鱼脸色红红的给王涛剪短头发。
“今天又碰到别人说闲话了,哼!”
墨小鱼不忿的说着。
“这都说一年了,你还没有适应吗?”
王涛好笑的反问。
“当然,咱们走的正行的端,却要受他们闲气。”
“今天我又碰到老大夫了,他给我一包草药,我一看竟然是安胎的。”
王涛说着从怀里拿出草药扔到桌子上。
“唉!连老大夫都不信咱们了。”
墨小鱼先是脸色一红,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王涛之后似叹息,似酸楚的说一句。
“我不想走的正行的端了,我想走歪路。”
王涛忽然拉住墨小鱼的手,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她。
“啊?……我?”
墨小鱼脸色一呆,猛地反应过来瞬时脸色绯红,神情似惊又似喜的低下头看也不敢看王涛。
“你不嫌弃我?”
“那你会嫌弃我吗?我又老又丑的?”
王涛好笑的反问。
“不会。你只是外表看起来佝偻丑陋,但是我知道你是天下间最善良的人。”
墨小鱼摇摇头,眼睛清亮的看着王涛。
王涛心中感动,轻轻一拉将墨小鱼拉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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