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六也学着于菲菲的样子下来了。
小六个头小，自重轻，从爬栏杆到脚落地的时间比她快了至少一倍。
这让楼下的人都不由的高兴起来，只要大家配合默契，没准六人全都能得救！
于是便更卖力了，纷纷嚷嚷着，让楼上的赶紧下来。
这时两条粗壮的腿出现了，于菲菲一看就知道是老大。
老大身材比较胖，体重可不轻，而且平时不肯锻炼，臂力肯定撑不了多久。
就在于菲菲刚想提醒两名男生动作要快的时候，眼前歘歘歘的几条人影一晃，紧接着就是嘭嘭嘭几声。
突然，小六的尖叫声就像是要刺穿她的耳膜一般，令于菲菲头晕目眩，眼泪忽然就涌出了眼眶。
她不敢置信的将头伸出了阳台的围栏，眼睛瞪得生疼。
“啊啊啊啊……”
“说实话，当时六楼的火势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我的确不清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老大原本是能救下来的，结果却被她们三个纵身一跃给直接给带了下去。
后来根据现场的法医说，她们的手上已经被烫得起泡了，火苗十有已经蹿到了阳台上。
我，我就特别后悔，为什么我一开始就没想到往下爬呢，如果我早些想到，或许……”
殷自爱见于菲菲忍不住掉了泪，赶紧挪了挪椅子，坐到了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递上了纸巾。
“我们一群人很快就往楼下跑了起来，两个男生跑的特别快。
我当时还心存侥幸，觉得或许还有希望，四个人里可能还有活着的。
可真到了楼下，只一眼，我们便明白，没了，四条人命就这么全没了……
两分钟后，消防车和救护车就唔啊唔的来了。
就在随车救护员一一检查尸体的时候，我见到小四的嘴里竟然蹦出了一只青蛙。
等我一揉眼再去看时，却忽然又消失不见了。
我问了小六和两个男生，他们都说没瞧见，以为是我悲伤过度从而产生了幻觉。
包括后来做笔录的时候，我也有跟警察提过，但却被完全忽略了……”
张持一听这话，双眸瞬间就亮了，急忙点开了自己手机里的相册。
“于小姐，麻烦你回忆下，当时你看到的青蛙是不是这样的？”
于菲菲带着一丝犹豫，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张照片上。
“啊，就是它，白色的青蛙！你，你们在哪发现它的？你们，难道它是……”
张持立刻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解释道
“这东西不是动物，它是一种国外的植物，名字叫鬼兰，又名幽灵兰。
我们现在怀疑，神婆白静娴应该就是这鬼兰花妖幻化而成。
而真正的白静娴早在高三那个暑假就已经去世了。”
张持敢这么猜测并非凭空捏造。
在于菲菲答应见他们之前，她和大表姐已经把白静娴的老底翻了个遍。
高三那个暑假，白静娴曾和她的登山运动员舅舅以及两位表哥去过喜马拉雅山。
而且还自称在那边参观到了稀世兰花，并且拍了照片发过朋友圈，配以文字“全世界最贵的兰花”。
次日她便遇上了意外，一脚踏空掉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
好在她命大，被及时赶到的救援队给捞了上来，总算是有惊无险。
再后来养好伤后就顺利的去大学报到了，但却被老同学们背地里谈论，说她性格大变。
以往最爱的小白鞋全都换成了妖艳的绣花鞋。
甚至还被周围的同学们戏称为“神婆”，自己却偷偷起了个“先知”的名号。
天下论坛里那个被人多次提到的算命超准的女相师便是她。
一个爱穿小白鞋的校花短短几年摇身一变成为玄学大师。
既没有祖上渊源，又不曾拜过师父，她又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一身好本事呢？
而且再一细想，白静娴掉进去的那个山洞极有可能就是这鬼兰花妖的老巢，搞不好还跟许瑶那女人有关。
“什么？花妖？花也能变成妖怪的吗？我一直以为只有狐狸、猫啊什么的……”
于菲菲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一次被张持给打破了。
傻傻的看着手机上那漂亮的米白色兰花，怎么也想象不到它竟然还能变成人。
张持其实还想见一见另一位幸存者，于是便打听道“于小姐，你现在和小六还有联系吗？”
于菲菲立刻就明白了张持的意思，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
“我确实可以联系到小六，我有她父母的电话，但同时我又怕会打扰到她。
自那件事之后，她就得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一直住在她们老家的精神卫生中心接受治疗。
大学毕业后，我去见过她一次，那时的她就已经不认得我了。”
张持和殷自爱同时叹了口气，一场大火，四死一废，说到底竟是因为一句荒谬无比的批命。
如果小四听从于菲菲的话，没有去找白静娴算命。
或许最后面对火灾，她也会奋力一搏，而不是稀里糊涂的认命等死。
更不会连累同寝室的其他同学。
而于菲菲呢，压根就没在意过白静娴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靠着自身的信念最终死里逃生。
谁能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可以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虽然白静娴的身份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可那绣花鞋又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的头绪，无从下手。
回去的路上，张持始终在思考，接着就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表姐，你有认识的相师吗？最好是那种辈分特别高，对各家各派传承知之甚广的。”
殷自爱听后颇为迷茫，“怎么？你是要给自己算命，还是要让对方来算这桩事？”
“都不是，我是想打听一个人，一个爱穿绣花鞋的女人！”
殷自爱这才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怀疑白静娴背后还有人吧？”
张持抿了抿唇，沉声道“不，不是背后有人，而是脚上有鬼！”
他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菩提手串，晃了一晃。
“搞不好，白静娴跟我一样。”
“可她是妖啊，妖怎么可能和鬼……”
张持讪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你想想我、我爸还有杨嚣。
我们人鬼妖都可以一起合作。她们为什么就不行？
我作为人被小招附身还要痛苦个三天三夜呢，妖则根本不会。
搞不好，妖同鬼才是最佳搭档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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