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吃完天彻底黑了，秦骁却赖在栗宅不想走。
栗瑶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跟何森研究室那边打了招呼，说自己明天会过去，之后又翻开几本现世的文献，找到了一些有关-同类病毒的记载。
在末世有些早期的文献已经在病毒肆意最初的动乱中丢失了，数据库里的资料也被入侵过，当时她用于研究参考的文献资料中有许多不全的残页，这会儿她凭借记忆提前去数据库中搜索了那几份资料，发现资料还在，便打印出来翻看。
直到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她才从各种文献资料中抬起头来，发现秦骁还在自己对面那个懒人沙发里陷着，偏了偏头“还没走？”
秦骁……
得，又被下逐客令了。
他慢慢悠悠不大情愿地起身，小声嘟囔“你家睡得比较香……”
“你随意。”栗瑶点了点头，拿上自己的资料就要上楼去休息，楼梯上到一半又想起些什么，转回头去问秦骁“你那个人格怎么样了？”
秦骁脸皮没那么厚，没打算真赖在她家，晚上回去还有几份合同需要确认，这会儿穿上外套正要离开，听见她问话顿住了脚步，面上有几分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还那样呗，但他出现的频率没以前高了。”
说到一半他听了半晌，有些不太确定地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我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了……”
最近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夜里经常是望着天花板，一望到天亮。
辗转反侧间偶尔会感受到一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情绪。
孤独，惶恐，不安以及……想跟眼前这个女孩子贴贴。
想到这儿，秦骁半低着头抬眼，偷偷瞟了栗瑶一眼，忍不住红了耳尖。
也正因此，他有些不能确认，自己对栗瑶的感觉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出于那一个人格。
栗瑶不知道短短的两分钟里他就思考了这么多，只是点了点头，嘱咐他“行，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联系我。”
她怀疑他另一个人格与末世有关，也许能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关键也不一定。
为了防止末世的悲剧再次上演，她要抓住任何一种可能。
秦骁不明所以，但她都这么说了，他便点头应下。
·
第二天一早栗瑶就去了何森的研究室。
之前跟研究室联系的都是栗瑶的秘书，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过来。
进大门时候碰巧遇见了一个研究员，对方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蓬蓬的，防护服脱了只穿着白大褂，脚底踩着双人字拖，手里拿着一包烟，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人被摧残得活像个糙老头。
正要点烟的时候抬头看到栗瑶，愣了一下，声音干涩像是被砂纸搓磨过一般“什么人？”
“栗瑶。”
“啊，您是……”男青年手一抖，刚点着的烟掉地了，作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搞研究的研究员来说，只知道突然有资本资助他们的研究室让他们的研究起死回生了，但不知道是哪位大好人干得好事，只听说过那人的名讳，现在突然见到本人，尤其对方还是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青年瞬间傻眼了，“您，您找何教授？他在实验室里泡了一天一夜了不肯出来……”
栗瑶点了点头，边往里走边说“麻烦你帮我准备一套防护装备。”
她知道何森为什么在实验室里钻了一天一夜，一定是他看到了自己的那份实验报告，拿了-毒株出来研究之后也发现了问题。
“啊？”青年研究员一愣，他只知道这位是资助他们研究室的老板，可看现在这架势，对方这是要进实验室啊？
“麻烦你了，我赶时间。”栗瑶没理会研究员的错愕，自顾自往里走，她急需跟何森交换意见，看看对方正在研究的抗病毒试剂能不能对-起到抵抗作用。
何森正在研究室里挠头，听见敲门声梗着脖子转过头去，看见他的学生带了个小姑娘进来，愣怔片刻一拍脑壳“栗董？”
他对栗瑶的了解比研究室里其他研究员们多一些，毕竟他看过她写的那份实验报告，那样的报告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写得出来的。
所以昨天她说要来研究室的时候他没拒绝。
“有新发现吗？”栗瑶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何森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病毒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极易变异这一点，而这一点几乎没办法阻断。”
栗瑶面色沉沉。
确实，要是有办法阻断-的变异，那末世的种种惨烈也就不会出现了。
“我报告书里标注的超级病毒变种数据您看过了吧？”栗瑶看了一圈实验台上的培养皿分类，问何森“您觉得您一直在研究的抗病毒试剂对这种超级病毒有没有效用？”
何森的面色也不好看，毕竟如果栗瑶所描绘的超级病毒真的开始广泛传播，那将会变成全世界的灾难。
“我的试剂可以抵抗世界现存绝大多数病毒，但你说的那种，我没把握。”何森实话实说，思忖片刻，又说“如果能拿到感染者的血清，或者能追溯到病毒源头，或许能研制出特殊药剂。”
“感染者血清做不到。”上一世的科学家几乎把能尝试的方法都试过了，如果感染者血清就能解决，也不至于全世界沦陷了，唯一没有尝试过的方法就是直接提取那些异物种的血清用于研制药剂。
导致病毒变异的异物质是异物种带来的，而那些异物种对超级病毒是完全免疫的，所以上一世也有人猜测，异物种对血清可以抵御病毒。
这是这一世暂时还没有任何异物种的踪迹。
一切都停在了原点。
何森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笃定，但莫名觉得很有信服力“那目前只能培养超级病毒提前研制灭活疫苗。”
“千万注意防护。”
栗瑶离开研究室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刚出研究室她就接到了李唯宇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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