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尸山血水,这就是那个末世里放眼望去能看到的一切。
除了这些,还有不知人性为何物的异物种,以及长期在这种恶劣环境下生存而泯灭了人性的人类本身。
人与人之间不再为善,只知道实力为尊。
只要你够强,能凭自己的技巧自己的武力和技能生存下去,甚至可以用实力与旁人做交易,为别人带去保障,然后换来自己想要的一切,物资、尊严、旁人的敬畏,以及供他们发泄的女人。
而女性在力量上根本没办法跟男性相提并论,更多的时候她们只能依附于旁人才能在那种环境下苟活。
男人们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当作物品一样交易,法律底线不再起作用,那样的世界也不需要道德。
山脚下那个小破防御基地里,栗瑶看着一个姑娘被她的男朋友送给了另一个在基地里称老大的男人,换取了一盒压缩饼干。
那个姑娘当场被老大拖进了一间休息室里,没多久门窗缝隙就溢出了那姑娘撕心裂肺却又无助的哭喊。
警报器突然响起,震得人耳膜充血。
所有人都面带恐慌地奔走相告“异物种来了!来袭击基地了!”
然后灾难来了,异物种把这小破基地摧毁了,老大刚刚餍足,提起裤子躲避了异物种的致命一击,就因为他这一个动作,那个刚刚遭遇男友背叛又被侵犯的姑娘当场被异物种啃掉了半个脑袋。
鲜血飞溅染红了栗瑶的眼……
“!!!”
栗瑶猛然惊坐起,大喘了几口气后才发觉自己只是在做梦。
她十根手指都抠进被褥里,用力到指节泛白身体颤抖。
好半晌她才从那个梦境里抽离出来,抬手蹭掉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长呼了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那个世界的事情了。
是因为刚刚秦骁跟她告白,才提醒了她,自己早已经是一个内心冷到不懂感情的人了。
动了感情就可能会像那个惨死的姑娘一样,给自己带来灾难。
这已经是深深刻进了骨子里的警示。
她开了灯下了床,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水杯下了楼,接了一杯温水后就去茶室坐在了只剩些许火星的壁炉旁。
秦骁就是在这里跟她告白的。
可她不懂爱,甚至恐惧爱,更不配爱。
所以她狠狠拒绝了他,还警告他,让他以后离自己远远的,最好是不要再有交集。
秦骁当时瞬间就红了眼,委屈得都快哭了。
她还从没见过他这个主人格这般脆弱过。
一杯温水被饮尽,栗瑶手中的杯子逐渐失去了温度,她缓缓闭上眼躺在美人榻上,希望这一次能安眠。
·
秦骁自打离开栗宅就浑浑噩噩的。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原本以为自己足够豁达洒脱,就算被拒绝了也能淡然处之,像从前每次处理公司事务那样淡定。
可当拒绝的话真的从栗瑶嘴里说出来的刹那,那些拒绝就统统变成了尖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往他心上戳。
“嘀嘀——”
背后传来轿车的喇叭声,随后黑色轿车停在了他前边一点的位置,秦管家摇下副驾驶的车窗朝他喊“少爷。”
他是被栗瑶喊过来的。
栗瑶在电话里没多说,只说他家少爷情绪不太好,刚从她家里开,让他沿路迎迎人,不要出了事。
听电话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他家少爷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全海城都没人敢惹的存在,是面对上亿的生意也淡定得面不改色的存在,他怎么会闹情绪?
不至于不至于。
可现在一看,真至于。
他家少爷失魂落魄的,看着好不可怜。
秦管家嘴比脑子快,秦骁刚一上车他就脱口而出“少爷怎么了?那表情跟被人甩了似的?”
真是见鬼了。
秦骁从后面幽幽盯着秦管家的老后脑勺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被甩了呢?
秦管家直觉得这一瞬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
月底的时候京城那边的竞赛终于完全结束,成绩也放了出来,赵泉和万卓凡他们小组以绝对优势拿到了第一,其中名校出身那两位总成绩最优,万卓凡拿到了第三名,他们三个获得了国家研究所的入场券,剩下赵泉和孙奕也收到了其他几个私立研究所的邀请。
第二天几人分道返程。
回到海城后赵泉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栗霏,两人约在了海城大学附近的咖啡厅。
栗霏早早就到了,迫不及待想听听栗瑶这一回是怎么着了道的,好大肆幸灾乐祸一番。
赵泉也没让她失望,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跟她复述了一遍,最后还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收拾她我都嫌脏了手。”
栗霏挑了挑眉。
赵泉因为被学校开除,所以他对栗瑶的认知还停留在她是个表演系学生的身份上,不知道最近栗瑶已经成了生物院那边的香饽饽,被那些从前只一心搞实验的学究儿们称为“院花”,还得了最年轻的生物病毒学教授李唯宇的偏爱。
赵泉描述完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后,喝了口栗霏帮他点的冰美式。
入嘴苦得他叭咂了两下嘴,然后嫌弃地把杯子推远了一点,抬头问栗霏“之前栗小姐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吧?之前我们聊的时候我可是保存了录音的。”
“?!!”
录音?!
栗霏眉心打了结。
她之前确实答应了赵泉会送他出国完成学业,但她答应那些只是为了差使赵泉帮她做事而已,万万没想到对方录了音留了她的把柄。
可她现在不能露怯,只能强自镇定地说“我说话当然算数,这就找人替你搞定手续。”
赵泉这才满意离开。
栗霏凝着他的背影,在后面偷偷骂了一句“傻x。”
赵泉刚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怕是栗霏那边找的帮他办理出国手的人找他聊细节。
谁知电话一接起,听听就传开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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