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里斯被吓醒了。
直到醒来她还感到寒毛直竖,不仅仅是因为被看到,还因为那家伙眼神里带着的冰冷恶意。
上次明明还挺友善的来着……
她甩甩脑袋,把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抛到脑后,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上裹着一条暖绒绒的毯子,正躺在电影院大厅的一排椅子上。
多里斯坐起来,看到了不远处正和fbi探员交谈的史蒂夫。他身上也被报警器喷头喷出来的水淋湿了,t恤正紧紧贴在壮硕健美的胸肌上……
停!快停下!
她用力拍脑袋,当机立断掐灭芳心刚刚窜起的一簇小火苗。
取向一致不能勉强,多里斯啊多里斯,别这么饥渴!
多里斯裹紧身上的小毯子,那头史蒂夫已经结束了谈话,向她走过来。
“你还好吗?”史蒂夫在她面前蹲下,关切地问。
多里斯看着他天使般的英俊面庞,只感到一阵悲从中来。
她只能含泪点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
史蒂夫松了口气,面带微笑,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握了一下。
……
“所以你们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去了趟d,参观博物馆,然后顺便帮fbi破了个案——这就是你们的约会?”
“我们还看了场电影呢!”多里斯怒目而视。
托尼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将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对,看电影并且破了个连环爆|炸案,哇哦,真是完美的约会。”他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多里斯趴回桌上,神情沮丧。
“好吧,这根本不能被称为是约会。”她不得不承认,“只是两个老年人一起熟悉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社会罢了。”
托尼舔舔嘴唇,笑起来“哦,这种叫什么来着,夕阳行?”
多里斯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处理完电影院爆|炸案之后,她和史蒂夫都没了继续逛的兴致,吃了顿饭之后就结束了这天的行程。
即使这样,回到复仇者大厦也挺晚了,两人互道晚安,就各自回房间。
但多里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后,她接受了自己失眠的事实。
摸到公共休息室发现没睡觉的不止她一个,餐厅的夜灯开着,托尼·斯塔克独自坐在那儿喝酒。
于是她也加入。
多里斯喝了口酒,叹气。
地球的烈酒对她来说完全不算什么,连借酒浇愁都做不到。
“叹什么气?把烦恼说出来听听。”托尼侧过身来面对她,“我可是心理学专家。”
多里斯对此深表怀疑“你是?”
他耸耸肩,“就在刚刚。”
她翻了个白眼。
“说说吧,这就我们两个。”
托尼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杯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发出清脆声响。
说什么,说她还没开始就夭折的初恋吗?
多里斯想了想,决定委婉地向对方求证。
万一史蒂夫不是呢?万一是她自己想太多误会了呢?斯塔克是史蒂夫的队友,他应该多少知道点吧?
多里斯斟酌着措辞“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你是同性恋?”
“当然不。”
“好吧,我也不是。”托尼抵着下巴,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点着,“同性恋?挺好的,同性婚姻去年开始就在纽约州合法了不是?虽然我没有尝试的意思不过,尊重,祝福,就这样。”
多里斯有点紧张地抠着指甲,“你的队友,呃,我是说你身边,有同性恋吗?”
托尼眯起眼睛瞧她,有那么一瞬间多里斯以为他已经猜到自己想问什么了,但他“嗯哼”了两声,说“娜塔莎,或许?我觉得她挺男女通吃的。”
多里斯刚刚提起来的心脏慢慢朝原地降落,“哈哈,真的假的……”
“你是不是想问史蒂夫?”托尼来了个突然袭击。
多里斯刚刚含了一口酒,被他惊得呛进气管,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抱歉,抱歉。”托尼边笑边轻拍她后背帮忙顺气,就是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抱歉的意思——开心极了。
多里斯满脸通红,捂嘴怒瞪他。
托尼就根本停不下来,边笑边问“让我猜猜,你们今天聊到巴基了?”
多里斯艰难地平复了呼吸。
她猜这代表着“是的,史蒂夫·罗杰斯是同性恋”。
此时她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只好慢慢点头。
“他们俩之间的确有着特殊的联系,不过我觉得那就是友情,很深的友情,发小,你懂吧?”
多里斯没想到托尼给了她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然而她还来不及欣喜,对方的下一句话又把她的嘴角压了下去。
“要我说,你需要担心的可不是什么巴基,而是佩姬。”托尼歪着头,蜜棕色的眼睛在他们头顶的灯光照映下,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佩姬·卡特,你今天和队长去了博物馆,应该还记得她?”
多里斯想起了这个名字,可是算算年纪,她如果到现在还活着应该已经多大了?
她不由得表示怀疑“真的?”
“当然,队长的初恋,一位伟大并且美丽的女性,”托尼耸耸肩,“如果我是史蒂夫,我也忘不掉她。”
多里斯的肩膀慢慢地塌了下去,她弯着腰,额头碰上冰冷的大理石台面。
她喃喃地说“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
托尼坐在旁边,边喝酒边看了她会儿,突然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嘿,别这么消沉。要不要来找点乐子?”
多里斯脑袋抵着台面转了半个圈,从落在眼睛前面的头发缝隙之间望着他“什么?”
托尼喝掉酒站起来,朝她勾勾手指,“跟我来。”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小时后,多里斯会和托尼头顶头地躺在他工作室的沙发上。
——别误会,并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
托尼说的找乐子,是把多里斯塞进他的某一具战甲里,然后穿上自己的,带她在曼哈顿上空飞了一圈。
要说最出格的部分,这大概算醉驾?
托尼从战甲里走出来的时候明显有些脚步不稳了,多里斯倒仍然清醒,在天上飞一圈的感觉确实不错,心里堆积的郁闷好像都被风吹走了一样。
多里斯精神抖擞地又从休息室拿了瓶酒回来和托尼分享,直到把这个久经沙场的花花公子喝倒在沙发上。
她也跟着躺下来,终于感到脑袋有些微晕眩。
快天亮了。
多里斯这时候才意识到旁边的那个男人彻夜未眠,而深夜独自喝酒显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事。鉴于对方带她“找乐子”,多里斯决定抛开过往偏见,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你失眠?”多里斯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支着下巴问。
托尼闭着眼,沉沉笑了两声,咕哝“只是偶尔睡不着……战甲研究的问题。”
“才不是,”多里斯看他眼底青黑,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失眠很久了吧?”
托尼摇了摇手指,“聪明女孩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追问哦。”
多里斯抬头“贾维斯,他失眠多久了?”
房间里响起人工智能彬彬有礼的声音“从齐塔瑞入侵之后开始。”
托尼艰难地竖起中指,“叛徒。”
齐塔瑞入侵,洛基,纽约之战?
多里斯“创伤后遗症?”
托尼沉默了几秒钟,干巴巴地说“我猜你想说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地球人的词汇。”多里斯摆摆手,翻了个身躺回去,“这没什么,我还有深海恐惧症呢。”
托尼这才感兴趣起来,多里斯听到皮革响动的嘎吱声,托尼像她刚才那样支起胳膊,“你?真的假的?”他新奇地问,“你不是海仙女么,也怕海?”
“海仙女又不住海底。”多里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们住在岛上好吗?谁规定海仙女不能有深海恐惧?”
虽然她不记得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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