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属于你的力量,多里斯。感受它,接纳它,掌控它。”
有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她幼嫩的小手,她在他的带领下慢慢抬起手,一个小小的水龙卷在她的掌心出现、形成、完整,温柔而激烈。
“我成功了,”她听见自己欢欣雀跃的声音,“它真漂亮!”
“是的,真漂亮。”那道声音含着笑,也带着惊叹,“你是天才,多里斯。”
她小小的心脏里因为这句话涌起一股混合着愉悦、骄傲与羞涩的情感,她忍不住转头去看那个站在自己背后引导的男人——
多里斯没能看见。她惊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得飞快,睡衣因为汗水腻腻地粘在皮肤上。她从衣领里勾出项链,用力地握住宝石,坚硬的棱角硌得她手心发痛。
梦里……不,这段记忆里的她年纪还很小,那个耐心指导自己的年轻男子却显然不是她的父亲——那声音和涅柔斯不一样,她的父亲也从未对她有过多余的关系。
多里斯摊开手掌,回忆着刚才的感受,小心地引导自己的力量,慢慢在手心凝结出了一个小小的水龙卷。
它完整、漂亮,温柔而激烈。
这是真的……
可是她却感受不到这段记忆里的美好情感,她的心脏好像因为这个水龙卷而破了个大洞,被冰棱刺穿,被冷风灌入,变成寸草不生的荒原,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洞,变得越来越冷……
好痛!
多里斯咬唇捂住心脏的位置,水龙卷突然坍塌,水珠却没有洒落在床单上,而是像雾气一样消散在空气中,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她愣愣地摸了把脸,摸到一手湿冷。
……
多里斯像一抹幽魂似地在大厦里飘荡,并成功在工作室找到同样失眠的托尼。她安静站在门口,直到偶然抬头活动肩颈的钢铁侠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老天!”托尼扶着额头大声抱怨,“下次记得提醒我别让佩珀给你买白色的睡裙!”
多里斯飘进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再继续熬夜下去,会连地球人类的平均寿命都活不到。”
“那我起码在有限的人生中创造了无限的价值。”托尼边说边将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杯,但他却没能抓到——多里斯将杯子里的液体团成一个小水球扔进了一边的盆栽里。
钢铁侠立刻抬头用他那双大得过分的漂亮眼睛瞪她“你这是谋杀,不仅对我,还对这盆小小的可怜的植物。”
多里斯回瞪。
几秒钟后,托尼败下阵,软了语气问“怎么,做噩梦了?”
多里斯“……你怎么知道?”
“你的脸色,再加上你这一身,”他点点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可以直接去演《午夜凶铃》了。”
“那是什么?”
“一部挺有想象力的日本恐怖片,涉及到诅咒什么的。”
多里斯想了想,说“我们去看吧。”
“现在?”托尼一脸见鬼地瞪大眼睛,“容我提醒,今晚我们刚看完一部《我心永恒》!”
多里斯“是《泰坦尼克号》。”
“随便是什么,总之今天的电影之夜已经结束了,想和我约会麻烦等下周。”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多里斯看着他憔悴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不容拒绝地把没有盔甲护身的钢铁侠从椅子里拔起来,“你太焦虑了,托尼。你需要放松。”
托尼一脸生无可恋地被她拖出去,翻着白眼说“半夜看恐怖片对放松毫无作用。绝对,一点都没有。”
是的,毫无疑问——最终失眠阵线联盟在影音室里挤在一起睁着双眼清醒到了天亮。好消息是多里斯的心脏不再感受到那好像被凿开一个洞的痛苦了,坏消息是托尼的黑眼圈从颧骨进化到了下巴。
多里斯感到十分歉疚,并毫不手软地把他拖回卧室,按在床上。
托尼被迫躺平,深吸一口气“将心比心,多里斯,你觉得我现在睡得着?”
“多少试试,”多里斯把手掌按在他的眼睛上,以免自己心软,“我可不想来地球还不到两个月就得出席朋友的葬礼。”
男人过长的睫毛像小鸟翅膀似地搔在她掌心,又麻又痒。
多里斯这时候才发觉这个动作好像有点超过。她的手僵在那儿,感受到托尼的睫毛在掌心一下一下颤颤地划动。
“好吧。”他低低地说,声音有点哑。
多里斯感觉自己的掌心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缩回手,“……做个好梦。”
她回房间洗了个澡换掉睡衣,时间还很早,去餐厅找东西吃的时候遇到了晨练归来的史蒂夫。
“早上好,多里斯。”史蒂夫边用毛巾擦汗边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仰头喝水。
多里斯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结实贲张的肌肉,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滑过新鲜的汗水……
这实在是……太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