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乖乖缩了缩脑袋,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花姑瞧了眼有些紧张的赵陌卿,“我看你也别太担心这丫头了,你是她夫君又不是她爹。”
夫、君……!
苏祈被呛了下。
赵陌卿明显也被呛了下,“……我也没想当她爹。”
“呐!”花姑训斥,“你总这么护着她,她怎么成长,怎么变强?”
赵陌卿怔了下。
花姑不屑,“瞧你这出息模样,若以后生了个闺女,还不得紧张死!”
两人“……”
赵陌卿气笑,尴尬咳了下,“咳……如此说来,甥孙我可得争口气了。”
苏祈羞赧难当,立马站立起身,硬生生道,“我、我去休息了!”
就在她光速消失时,还听到后方花姑爽朗声音传来,“你这丫头,男婚女嫁不是正常事嘛!在阎魔殿,女子十五岁就及笄了,像你这般年岁,有几个娃不是挺正常的么!”
“哎哟!”苏祈只顾低头往外冲,不想却撞上拿着毛巾进门的李云霁。
李云霁低头瞧着捂住鼻尖冒着泪光的苏祈,惊慌失措,正准备帮她揉揉,“没、没事吧……”
赵陌卿快步抢了出来,一把搂住她,拉到房间里去了。
“还疼吗?”赵陌卿有些好笑摸摸她鼻尖,“跑这么快……”
苏祈愤愤然,“我说阿卿哥哥,我现在可没考虑成亲这么远的事呢!”
赵陌卿逗趣,“咱们苏女侠可是有抱负的女子,肯定不会像我这般拘泥于小情小爱,对吧?”
苏祈又被呛住,一时词穷,仅抬头忿忿望着他。
他耐不住这无辜眼神,揽住她的腰间的手紧了紧,俯下身来,喃喃自语,“……明明决定晚上不亲你的。”
话音刚落,他似蜻蜓点水般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乖,快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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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祈冷汗渗透全身,恐惧看着齐宣举刀扑了过来,直接抹了自己咽喉!
这垂死的感觉太过真实,苏祈立即坐起身来哭喊,“救命!”
四下一片漆黑。
又是梦!
她低头捂住脸,心里惊恐不安。
“阿祈!”门被推开,赵陌卿披着外袍进来,皱着眉问道,“怎么了?我听到你呼救……”
还没说完,他就垂眸瞧见她泪眼婆娑,当机立断坐于床榻,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语气温和,“……是做噩梦了么?”
“嗯。”苏祈极轻应了一声。
“没事了,”他哄着怀里人儿,“经常么?是梦到你姑父了么?”
苏祈猛一惊,这才将这段时日噩梦都同跟他说了。
赵陌卿听着,脸色却逐渐苍白。
“你是说,这些噩梦都是过往之事重演?”
苏祈心有余悸,“嗯,但和当时情景又不一样,”她紧张吞了口唾沫,“但结果都一样,都是我死了……”
“那……”赵陌卿眉头深蹙,暗自紧了拳,“你做噩梦有没有什么规律呢?每晚吗?”
苏祈摇摇头,“那倒不是。”她转念一想,“对,好像每次我牵动大量灵力时,就会做噩梦,有时一个,甚至有时两个!”
她扯住他衣襟,猜测道,“会不会,跟我体内这东西有关?”
赵陌卿却低头思忖,没做声。
屋内一时安静。
苏祈瞧见他面色铁青,遂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故作坚强道,“嗯,我没事了,你早些回房间睡吧。”
赵陌卿低低应了一声,起身掩上房门离开。
不知为何,她竟有股莫名失落感,叹了口气,一人瞧着清冷屋子发呆。
“咯吱。”
门突然又开了,黑灯瞎火中,赵陌卿抱着一床棉被现身。
苏祈愣住,“呃,你这是?”
赵陌卿淡然铺床,“我估摸着,今晚你还会再做次噩梦,我得旁边守着你。”
……!
苏祈瞬间爆炸,口齿不清,“窝没问题,不、不用担心!”
赵陌卿垂眸不语,微微侧过身子,伸出指节修长的手指,不慌不忙开始褪下外袍。
苏祈心咯噔一下!
她暗抽了口气,浑身都开始灼烧起来,慌乱紧张,“赵、大人,你……”
赵陌卿这才抬头,窗外皎洁月光,星星点点撒在他散下的青丝上,显得他眸色愈发清冷。只见他随意拎着褪却的外袍,放置床头,“外袍硌得慌……”
砰!
砰砰!!
苏祈心里开始漏拍狂跳!
她就这般呆若木鸡,瞧着他朝自己走来,掀开了被子,坐在床头与她对视,“……嗯?不欢迎?”
苏祈狠狠闭了闭眼,竟僵直挪动下身子,腾出空位来。
赵陌卿随即上了床榻。
这床其实并不大,花姑估计也想不到,自己家客房的单人床,某一天,竟会有两人挤在一起睡!
还,放了两床棉被!
苏祈双手紧抓被子,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你这样,我晚上会睡不着……”
赵陌卿被她这幅模样逗笑,刮了下她鼻尖,“小脑瓜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放心,我不会的。”
苏祈刚松了口气,就见他意味深长朝自己笑道,“……我可是正人君子。”
我、呸!
苏祈掩面简直抓狂,心里蹿升起一股燥热,沿路烧红了脸颊。
赵陌卿指指衣襟,“我这也算和衣而睡,别怕,睡吧。”他挑眉,“再不睡,天都该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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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祈并不安宁,辗转反侧间听见身旁人平稳呼吸声,良久,实在耐不住困意,才沉沉睡去。
果不其然,她又一次做了噩梦。
她恐惧挡在乐渝面前,一道白光逼近,瞬间身体似爆裂般撕心裂肺疼痛!
她于梦里低声啜泣,浑身疼痛到阵阵颤栗,声音嘶哑,“快……逃……”
刹那,天地失色,万籁俱寂。
她感到一个有力臂膀伸来,将自己拉入一个温暖又安心的怀抱里,她嗅到那熟悉的乌木沉香味道,脸颊触到柔软布料,听到硬实的胸膛传来的“砰砰”心跳声。
她被紧紧护住,耳畔传来柔声低语,“阿祈,别怕……我一直在。”
霎时,她心中泛起一股无以言表的汹涌暖流。
在父母离去她颤抖哭泣那晚,在流离失所多日的静谧夜里,在每个害怕难过硬撑着的暮夜,好似找到了依靠,又好似是找到了家。
她毫不犹豫张开双臂,同样紧紧抱住他,在他温暖的怀里,像孩童般肆无忌惮放声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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