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蜚死盯着红布,鼻孔踹着粗气,前蹄在地上蹬了几下,瞬间就追着红布暴躁而起!
苏祈于它背上行云流水翻转,身上火红残裙翩翩,于半空舞出一道夺目飞虹,随即她双脚稳稳立定,长剑挥出叱响,银铃般笑声不断,“小牛儿!这边!”
众人“”
娘呀!
还、还可以这样的吗?!
毒蜚发出愤怒嘶吼,又再次蹬地!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封申义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发现这毒蜚一跃而起,竟、竟朝自己咆哮而来!
“贱丫头!”
这老毒虫带的神兽果然名不虚传,非但攻击力惊人,还时不时释放带着剧毒的法术,这不一道黑芒骤闪,封申义怒骂,起身急跳,才堪堪避开,却见身后一片树林顷刻间枯黄,眨眼消失殆尽,还泛着诡异黑烟!
而这姑娘丝毫不留他喘息间隙,胸有成竹似操舵手般将红布略一调整方向,直指封申义,高声厉喝,“那边!上啊!”
封申义叫苦不迭,再次起身躲避,一时竟不断被毒蜚追逐,好不狼狈。
此时场景太过奇异,众人就这般目瞪口呆瞧着这鼎鼎大名的天阶四尺玉,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股掌之间。
鹤典下巴都快惊掉了,“呃,好像没咱们什么事了”
夏侯澈这才恍然大悟,“不不!咱们快些准备祭阵”说完他便扭身找寻老毒虫的踪影,却瞧见一滩被毒液浸泡的铜丝,当即大喊,“不好!被那老毒虫跑了!”
说完,他就要去追。
鹤典也准备起身,猛然想起什么,慌张将夏侯澈一把按住,“不!副官大人,咱们还是先祭阵吧!保不准待会儿让那封申义寻到空隙,这姑娘可就性命堪忧了!你可没瞧见,赵陌卿多宝贝这姑娘,万一出了事,老朽我、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呐”
夏侯澈遂郑重点头,“也好。一会儿再去对付那老家伙!”
两人身形一闪,分别于两个方位高处而立,手中不断结印,霎时金芒丝线自他们手中而出,绵延而走,一路缠绕至毒蜚身躯!
“想祭阵?”封申义跌倒草地,骨碌碌滚出老远,躲开毒液,瞥见金丝草蛇灰线,终于找到出手时机,重剑于手甩出一记烈焰,沿路灼烧,瞬间将还未结成的阵烧了个精光。
两人祭阵中途,幸好反应极快,快速撤了手,却还是被红芒追逐,刹那体内气血翻涌,险些从树上跌落。
不好!
苏祈远远瞧见,正要摆动红布助两人一臂之力,突闻惊呼,猛回头竟瞧见一道烈焰袭来!
“看招!”封申义狂妄大笑,瞅见苏祈被分心之时,将法术击出。
苏祈反应迅速,蹬跳而起,灼热忽闪耳旁,她咬咬牙跌落草丛!
毒蜚转眼没了目标,四处找寻,扭头瞧见地上的苏祈,当即转身,发了疯般冲过来,连同一道黑芒释放!
“哈哈哈哈!”封申义猖狂大笑,“也不知道这灵脉之根,扛不扛得住这毒蜚的毒液啊?!”
不好!
苏祈瞳孔骤缩。
中计了!
这封申义故意逼迫自己跌落,而这方向正是梅树方向!
毒蜚攻击,那毒液会将梅树连根腐蚀!
此刻,决不能躲!
她咬咬牙,果断挥手,一道冰凌尖刺呈反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毒蜚!
几乎同时,她又快速结印,伏地而落,“雀羽之阵!”
金阵骤现,自她身前一路畅通无阻,径直逼向毒蜚!
就是现在!
苏祈大喊,“速速祭阵!”
这变故来得太快,还不等惊恐的两人准备出手相救,就听到她的疾呼,如梦初醒般结印!
“砰!”刺芒将毒蜚重创,雀羽之阵及时跟上,将它缠绕,身上绿色血液不断滴落,依次从自繁复花纹之阵渗透开来,毒蜚怒目嘶吼,长蛇之尾正要扫击,就被两侧方向的金芒丝线严严实实缠绕!
封申义实在没想到这姑娘这般果毅刚烈,仅几秒钟就让事态飞转急下,慌乱挥重剑斩向金芒!
而苏祈这边,黑芒已至眼前,俨然避无可避!
她闭眼,下定决心准备硬扛下这一击!
“嗖嗖!”树丛飞蹿出两个身影,还不及众人瞧清来人,竟见层层泥墙堆叠,将烈焰尽数挡下!
“哗!”
苏祈面前升起一道蓝光荧荧法阵,黑芒疾驰,骤然打在法阵之上,溢溅成火光四射,霎时交相辉映,晃若晨星耀目!
光影闪耀,苏祈瞥见熟悉的身影闪现,张臂将自己拦腰抱起,风声耳畔呼呼而过,鼻尖皆是他寒夜松木般的气息,落入眼帘的是一双沉入幽谭的墨玉双眸。
赵陌卿足下生风般抱着她转了一圈,遂将她放下,护于身后,岿然对上封申义!
而何文祯背着西门乐,沉着脸与其并肩而立!
“赵大人!何大人!”
众人异口同声大喊,而鹤典都要喜极而泣了。
封申义这才瞧清来人,一条缝的眼眸好似努力睁了睁,嘴角抽动几下,“赵陌卿?!”
他瞧着桃红衣裳男子,不可思议道,“何文祯?!”
此刻,金芒似被绿色引线缠绕,毒蜚动弹不得,痛苦嘶吼,引得一冲击,激荡灵脉山头,不断滚落积雪,眼前一团迷雾!
“阿卿哥哥,”苏祈笃定道,“祭阵还差最后一步了。”
赵陌卿心领神会点头,身形骤闪,快速靠近封申义!
封申义大惊,遂怒持重剑急斩!
赵陌卿毫不恋战,翻身蹬跳跃起,避开烈焰灼热,幻出一张审判之日当晚的黑色巨弩,果断朝毒蜚射出!
飞箭灵压逼人,封申义暗叫糟糕,跳起企图拦截,奈何反被噬力所伤,捂臂跌落!
而毒蜚转瞬被击中,直挺挺向远处飞去,“砰”一声被钉在无名之墓碑之上!
金、绿之芒循序将梅树紧紧环绕,“轰!”霹雳巨响,绿芒将整山有序盘绕,依次开始绵延开来,在封申义咬牙切齿中,迸发炫目之光圈!
祭阵已成!!
待刺眼之光渐渐散去,这无名之墓碑后,一石化巨牛状的铜色雕塑傲视而立。
它后方的梅树愈发惹眼,而一抹艳红花瓣寂寥飘零,娇媚缱绻降于这落拓的无名之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