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晴朗的天气,房间里却突然一片阴霾。
我抱住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发抖。
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根本预料不到。
但我知道,我闯祸了。
阴霾一点点散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本的明亮。
奇怪。
好像……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检查着四周,的确,除了蜡烛熄灭以外,其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民二婶是吓唬我的?
不可能,她说的明明那么认真。
不对。
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我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房间里很别扭。
但那别扭,我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仔细观察一下。
尸体好像不一样了。
尸体盖着白布,我看不到下面的地方。
但是原本应该是凸起的头部的地方,凹了进去。
头去哪里了?
我眼前一阵晕眩。
民二婶叮嘱我好好看着,我连房门都没出,尸体的头怎么会不见?!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
我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我靠近尸体,颤抖的手轻轻掀开白布。
果然不见了!
尸体的头颅不翼而飞了!
想到刚才那阴森森的笑声,难道,民二婶跟我说过的,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就是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从这个房间出去,我怕出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更要紧的事。
在我的焦灼中,我终于等到民二婶回来了。
民二婶的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
妇人年纪约莫七十来岁,看上去悲痛欲绝,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三姨,民贤的尸体就在屋里。是我没用,我没能……”
民二婶的话说到一半,就重重叹了口气。
“不管你的事。”被称作三姨的女人抹着眼泪,“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听见她们走近,我连忙站起来,怯生生地看着民二婶。
民二婶一看房间里的蜡烛,顿时就明白了。
她眼皮一跳,“还是出事了?”
“对不起……”我赶紧道歉。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幻觉上当的。
看我自责,民二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怪你。”
“这都是命啊。”
三姨颤颤巍巍地问民二婶怎么了。
民二婶看都没看一眼,就问我“他是不是丢什么东西了?”
我一愣,“头,他的头不见了。”
“果然。”
民二婶没有太大的惊讶,倒是那个三姨,一副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怎么办,他二姐,怎么办?!”
“你先冷静下来。”
民二婶花了点时间,让那个三姨平静了些。
我在旁边看着,有点手足无措。
“三姨,他的头去了哪儿?”
“我也不知道。”民二婶叹气,“但十有,是藏在洪家老宅的什么地方。”
洪家老宅?
这件事怎么又会跟洪家老宅扯上关系?
民二婶坐在一旁,告诉我“我先跟你说,没有了头他会怎样。”
民二婶说,他的头丢了,尸体一旦找不全,他就没有办法往生,灵魂永生永世都要被困住。
而解决这件事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的头给找回来。
“可是……这跟洪家老宅有什么关系?”我问。
“因为一切的起源就是洪家老宅。”
民二婶说着,看了一眼三姨,“她是洪家的亲戚,当年,她做了点不该做的事。”
三姨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她捶胸顿足,“都怪我啊,都怪我,要不是我,民贤不会出事啊!”
她哭的太难过,可她的话里,又像是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
等她哭完,民二婶递给她一杯热水。
她捧着热水,脸上稍微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迟疑地看一眼民二婶。
民二婶说“没事,跟这丫头能说。”
三姨又喝了口热水,“我该从哪说起呢……”
“洪家,有一尊神。”
又是这话!
我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那尊神,可以实现人的愿望。”
这跟我听到的好像不太一样了,那神不是可以使人免遭鬼的侵害么?
三姨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悔。
她继续说着。
“我从小就听说过洪家老宅有那样一尊神,但是它很神秘,能看见它的人,都是要运气的,只有运气好,才能看到那尊神,跟它提出自己的愿望。”
“传说,只要跟它许下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不,那不是传说,那是真的!可是——”
三姨颤抖了起来。
“那时候,我年纪还不大,刚刚怀着民贤。”
“我去洪家做客,他们家有小孩子很喜欢我,非要跟我玩捉迷藏。”
“我就陪着那个小孩子去玩了,可我在找人的时候,去到了一个洪家从来都没有过的地方。”
洪家从来都没有过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过洪家很多次,洪家有多大,有几间房,我一清二楚。”
“可那天,我却迷路了。”
“我来到一个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在那里,我见到了那尊神。”
提起那尊神的时候,三姨眼神有些迷离。
“那尊神告诉我,它可以实现我的一切愿望,只要我愿意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
“我不该答应它的!”
三姨捂着脸,哭的很是凄惨。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
她抽泣着说“那个时候,我们家正是最难的时候,我们来洪家,就是厚着脸皮借钱来了。”
“但就算借到钱,我们也不一定能解决当时的难题。”
“那个时候,我们的日子真的很难过,我穷怕了……”
“所以,所以我答应了那尊神,我愿意用最宝贵的东西跟它交换,只要让我过上富裕的日子。”
三姨说着,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家真的有了变化,很不可思议,钱越来越多,我们再也不用过上穷日子了!”
“可民贤出生以后,怪事就开始发生了。”
“他还小的时候,就经常莫名其妙的哭,等到再大一点,就经常藏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有一次……”
三姨的眼底透出了一丝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