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头,你说实话,上次的狐狸娶妻,你是不是动手脚了?”三阿公很严肃。
张木头刚刚受到刺激,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沉默了,这反应无疑就是默认。
村民立刻爆发出了声讨张木头的声音。
“狐狸娶妻是大事,你怎么敢动手脚!”
“怪不得狐狸又开始对我们村下诅咒,都是因为你!”
“你是要害全村人给你们家陪葬!”
有人反应了过来,“张木头,原本狐狸娶妻要嫁的,是不是你们家张雪花!”
张木头身子一震,一张脸煞白煞白。
村里人已经猜到了真相。
“把你们家雪花交出来!”
“让她去狐狸窝!别拖累了全村的人!”
“为了个早就该死的女娃娃,你想让咱全村陪葬吗!”
在大家的指责声中,张木头的身子越缩越紧。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手心有些发凉。
三阿公很严肃。
“木头,能为了咱全村人去死,这是你家雪花的光荣!你不该干糊涂事!”
这什么狗屁发言?!
我实在恶心了。
“这么光荣的事,你怎么不去呢?”
三阿公挤了挤两颗皱巴巴的小眼睛,像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反正说都说了,我现在闭嘴还不如说个痛快。
“你们一群虚头巴脑的东西,事情没轮到自己身上,一个个说起来真是痛快啊!”
“张木头是做错了,他不该让别人当替罪羊,可你们就没错吗?!”
“为了自己苟且偷生,连反抗都不反抗,就眼睁睁看着村里的女孩去送命,就这,还你们的传统?!我呸!”
三阿公半张着嘴,好像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我的话。
“你们真要是觉得为了村里人送死是伟大,是光荣,你们怎么不去?”
“抄家伙跟狐狸拼啊!”
“拼不过,你们大不了搬走啊!为什么不想搬,还用我说明白吗?!”
不就是因为,搬到其他的地方麻烦,还要多花很多钱。
反正该死的人也没轮到他们头上,他们只需要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女孩子去送死,然后自己继续心安理得的用一句“传统”安慰自己,就能继续当缩头乌龟过五十年的平静生活。
说白了,就是自私!
说的再难听点,他们就是骨子里恶毒!
周一在旁边,勾起唇角,冲我比划了个大拇指。
三阿公抖着胡子,“你是什么人,就对我们村的传统指手画脚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干了什么,得罪了狐狸!才让狐狸找上你的!”
“你就是来祸害我们村的!”
有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不能放他们走!”
“不能放他们走!”
村里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
他们要把我和张雪花,一起送给狐狸。
“现在还觉得自己刚才英勇吗?”周一嬉皮笑脸地问我。
院子里,停放着张老太太的尸体,上面用一床白床单盖着。
张木头蹲在一旁,头埋在膝盖里,一句话也不说。
村里人分了组,带着家伙守在进出这座山唯一的路口,我们走不掉。
我没好气地回他“难道我说两句好听的,他们就会放走我们了?”
按照他们那个自私的性子,绝对不会。
所以我还不如喷个痛快。
“是我对不住你们……”张木头呜呜的抱着头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雪花,对不起娘,也对不起你们……”
我叹口气,现在就别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了,先想想怎么逃走才是要紧。
“硬闯是肯定不成的。”周一说。
这儿天高皇帝远,要是村里人来硬的,我俩死在这都没人知道。
周一啪嗒打开打火机,点了根烟。
“你去休息会儿,我慢慢想办法。”
他倒是不急不躁。
我坐在院子角落,晒着晒着太阳,迷迷糊糊,我就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拖着脸的胳膊突然一松,一个趔趄,我醒了过来。
“呵。”
一个浅淡的笑声,从我耳旁传来。
谁?!
我转头一看,对上了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他眉尾斜飞入鬓,两只带了十足妖气的眼睛上挑着,两片轻抿在一起的薄唇,似乎也在说着他有多么的薄情。
他太好看了,在我见过的所有男性生物里,只有青魇的颜值能与他一拼。
可我却害怕他。
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子妖邪的气息。
他的双眸看似在笑,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冰冷的,像是淬了毒的刀尖。
周一呢?!
我慌忙找他,却发现他根本不在。
张木头也不在,张老太太的尸体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你是谁?”我往后缩了缩。
他探出手,轻佻地托住我的下巴,两只细长的眼睛玩味地打量着我。
“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他一开口,声音竟有些雌雄莫辨,却好听的足够勾走人的魂儿。
我在角落,已经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了。
他笑着勾起我的脸,贴了过来。
他的鼻尖搭在我的脖颈深处,细细的嗅着。
“有趣,你竟然认识那条蛇。”
我身子一顿,他认识青魇?!
“我跟他也是好久不见啊。”他狐媚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可以笑的这么媚像横生。
他侧了侧脑袋,“最好也是永远不见。”
听这话,我心又一沉。
刚我还在打算,他要是跟青魇有交情,我可以求求他放了我。
但现在听起来,他明显是跟青魇不对付的。
他对我好像很有兴趣,手指贴到了我的脸上。
“来,再让我瞧瞧。咦?”
他眼底露出一抹惊讶。
“你还不是那条蛇的人?”
我有些呆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趣,有趣。”他呵呵地笑了起来,“既然他不下手,那就别怪我抢先了。”
我心头狂跳,紧紧抱住了自己,警惕地盯着他。
“那条蛇这么久都不肯碰你,要么,是对你真的毫无兴趣,要么,就是你……”
“不管是哪种,都很有意思。”
他的手是温热的,不像是青魇的冰凉。
可他给我的感觉,却远比青魇要阴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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