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你们也知道疼吗?!”
“你们该死,都该死!”
这声音充满了怨念,恨意滔天。
我浑身一抖,从幻觉中清醒了过来。
洋洋洒洒的花瓣,已经落了我满身。
我浑身发冷,指尖冰凉。
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我可以肯定,我见到的幻觉,一定不是没原因的。
通过那个声音,我似乎看到了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睛。
我有些不敢自己在屋里待了,反正现在还没天黑,我就下了楼。
坐在门口,不过一会儿,就来了个老头。
那是今天提议要把绣鞋烧掉的老头。
他手里提着一包东西,不大。
来了以后,他就把东西放到了梅姨的摊子上。
“梅姨,我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梅姨见到他,表情似乎不是很好。
她擦着摊子,笑了笑,“不行啊赵三爷,我们家玲玲还小,不考虑这种事。”
“小?不小了!”赵三爷抖着胡子,“这要是在以前,玲玲都是当妈的年纪了。”
“你这不也说了是以前么?”
梅姨不软不硬地怼了回去。
赵三爷却继续说了下去。
“你家玲玲那种情况,除了我孙子,找别人也找不到。”
梅姨把手里的抹布一扔,脸色不太好看了。
她抓起赵三爷拿来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
“行了赵三爷,这事不用提了,我家不同意!”
“我虽然是个寡妇,但是还养得起我家玲玲,不用别人来考虑!”
赵三爷似乎生气了,用力抓着那包东西。
“你还摆架子了,这要是在以前我们直接……”
赵三爷似乎觉得自己说漏嘴了什么东西,咕哝着把话吞了回去。
见梅姨不理他了,赵三爷嘀嘀咕咕的自己走了。
“梅姨,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问。
“他们家无赖!”
梅姨似乎很生气。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梅姨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赵三爷有个孙子,年纪已经不小了。
他孙子生出来就是个傻子,所以肯定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以前赵三爷也不声不响的,但今年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玲玲。
他非说玲玲跟他孙子是门当户对的,不嫁给他,以后生活都成问题。
“你说我能让玲玲去么?”梅姨叹口气,“且不说他家孙子动不动就打人,我家玲玲也没到那个年龄啊。”
“他倒好,三不五时的过来找我,我要是答应了,我还是个当妈的吗?”
我看一眼在她身后无忧无虑舔冰棍的玲玲。
玲玲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梅姨嘟哝着,回到屋里干活去了。
一团阴影,从我身后无声无息压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玲玲。
玲玲舔着嘴角,微微眯着眼睛。
“我知道他来是要干什么。”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我有点接不上。
“但是姐姐不会让我嫁人的。”
“姐姐说,嫁人了,疼。”
哪个姐姐?
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预感。
“玲玲,你说的是哪个姐姐?”
玲玲笑了起来,“就是那个漂亮的姐姐,她穿着一身红,可漂亮啦!”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
玲玲果然跟她有关系!
玲玲天真地看着我,“姐姐说,她要让他以后再也不能来烦我。”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透着一股阴森。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那个姐姐,是要干什么?”
“不能说。”玲玲捂住了嘴,嘻嘻一笑,“姐姐不让说。”
我的眼前立马闪现出了赵阿公死时的惨状。
赵三爷……该不会也要出事吧?
我的后背冷汗直冒。
玲玲突然拉住我的手,“你陪我去河边玩吧,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我不想去。
对这个村子,我有种莫名的恐惧。
但玲玲就是抓紧我不撒手,最后梅姨也开口说。
“你就陪她去一趟吧,这孩子也没个朋友,怪孤独的。”
我的心软了一下,我还是同意了。
一路上,玲玲都在哼歌,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条村子的边上,有一条河串流而过。
她要领我去的,就是那条河。
远远地,我就见到了一条波光粼粼。
玲玲很兴奋,拉着我,一直说有好玩的。
河边没有其他的人在。
我往那扫了一眼,却看见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两条长长的腿,在河边支棱着,上半身贴近了河里。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站着,低着头,把头伸进了河里一样。
但那应该不是个人才对。
哪有人可以保持这么久不呼吸的?
我慢慢向前走着,越走,我越觉得不对。
那好像真的是一个人!
我瞪大眼睛,往前快走了两步。
那是赵三爷的衣裳!
他的身体和地面呈现了一个三角形,脑袋插进水里,一动不动。
不必过去,我就知道,他一定没气了。
没有哪个活人可以摆出这种姿势,一直把头插进水里的。
我的掌心一片冰凉,居然又死人了!
我想拉着玲玲后退,然而玲玲却拍起了手来。
“好玩!你看,好不好玩!”
我一愣,瞬间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玲玲要让我看的,就是死去的赵三爷吗?!
她早已经预料到了赵三爷的死吗?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赵三爷的家人找了过来,哭天抢地。
围在旁边看的村人,半天都一语不发。
良久,才有个人小声开口。
“赵三爷这死的……有点蹊跷啊。”
赵三爷是淹死的。
可除了头部,他身上一点水都没有沾上。
就好像是他主动淹死自己的一样。
可人都有生本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淹死自己呢?
“快看赵三爷的脚!”有人尖叫了一声。
我看过去,心头顿时一紧。
赵三爷原本穿的鞋,已经不见了。
在他脚上的,是一双只有三寸金莲能穿的绣鞋。
他的脚,已经变成了跟赵阿公一样的情况。
“闹鬼了!咱村闹鬼了!”有人尖叫了起来。
“赵三爷不是说,烧掉那双绣鞋就没事了么!”
眼前的情况,更肯定了我的想法。
怨气的来源,不是那双绣鞋。
那双绣鞋只是引出了什么东西。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个女人,究竟会是谁?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