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蛟，被粉碎在了我的眼前。
青魇一袭血衣，杀红了眼。
我这才知道，练成了血衣第一重的青魇，就算没了蛇珠，也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我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怪老头抱着头，身子猛烈地抽搐。
“不，不可能，你只是蛇，它是蛟！它是蛟啊！”
像是崩坏了的他，被许辉拉着，一道烟消失不见。
青魇摇摇晃晃，跌倒了下去。
血衣从他身上褪去，却褪不尽他身上的一团血红。
“宋优优……”
他呼唤着我的名字，一点一点地向我爬来。
“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唯有一双眸子清亮而坚持。
短短几米的距离，他却爬了不知多久。
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我的指尖。
冰凉。
一丝温度也无。
“对不起……”我嗫嚅着。
刚才那道青色的幽光被击碎，我便知道，青魇的蛇珠也随之碎了。
离开青魇的蛇珠，脆弱到不堪一击。
青魇望着我，眼底的笑意却蔓延了开来。
“你真是好倔的脾气。”
我的指尖，与他纠缠在一起。
青魇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踉跄着，将我抱在了怀里。
他眸色如夜色中的一潭湖水，宁静而深沉。
“你曾经问过我，你在我心里算什么。”
“事到如今，我还是无法回答。”
“但我确定，你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倾尽一切来救你。”
他勾起我的手指，狭长双眸凛冽而深情。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好好活下去，宋优优。”
一丝丝血色，升腾在他的周围。
青魇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用尽了一切力气。
我剧痛的身体，竟开始一丝丝地转好。
我恍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他在牺牲自己的魂魄救我！
“青魇！我不要！”
我用力撕扯住他。
我拼了命地想要将那一缕缕血色的浓雾按回他身体，可我连一缕也抓不到。
莹莹地幽光，自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青魇的原身现了出来。
青绿色的大蛇，缠绕在我身上，已然没了气息。
“青魇，青魇！”
我颤动着指尖，去触摸他的身体。
不可能。
青魇在我眼里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不会就这样死的！
“青魇，你坚持住，我把蛇珠还你，你会好好的！”
我手足无措。
我摇晃着他的身体，“你醒醒，你还要找宋优檀啊，你不找她了吗？！”
“青魇！”
洞穴里，回荡着我一个人的声音。
我将青魇抱在我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活他。
但这毫无用处，青魇的体温还是在不断降低。
我慌了神。
现在我该怎么办？！
愣了半天，我回过神来。
我摸了摸青魇的身子。
你别怕，这次，换我来救你了。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我找了个最大的背包，将青魇放在了包里。
我赶上了最快的一趟车，回到了老家。
民二婶见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
“丫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我的身子还没有大好，一路上都在头晕眼花。
绷了一路的我，终于支撑不住了。
“民二婶，求你救救他！”
我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后，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晕死了过去。
在一股药香中，我醒了过来。
民二婶端着一碗药，递到我眼前。
“先别说话，快把它喝了。”
那药又苦又涩，但我知道那是能救命的东西，于是我端起来一饮而尽。
“丫头，你是怎么回事？”
民二婶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刚给你把了脉，你怎么好像受了大伤，又捡回一条命来？”
我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哪里是我捡回一条命来，是青魇燃尽了自己的魂魄，才为我护住了这条命！
民二婶让我吓着了，“丫头你可别哭，你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民二婶。”我哑着嗓子，“求你救救他！”
我从背包里抱出青魇。
先前我见过青魇现出原身，都是一条巨蛇。
鲜少有如此瘦弱的时候。
见到这个样子的青魇，民二婶也吓了一跳。
“青爷？！”
“青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忍着眼泪，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民二婶。
民二婶听了，嘴角抿地死死的。
她似乎在脑中激烈地争斗着什么。
半晌过去，她才试探着跟我开了口。
“丫头，这说不定，是个好时机。”
什么好时机？
我茫然地看着她。
“你不是怕他么？现在他离断气就差那么一丁点，你要是想摆脱他，现在就是好时候。”
我愣了一下子，才反应过来民二婶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抱着青魇，猛地向后退了一截。
“不，不可能！”
我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要救他，我不要他死！”
“求你了民二婶，只要能救他，让我付出多少我都甘愿！”
民二婶的眼神变了，她定定地看了我半天，才有些游移不定地开口。
“丫头，难不成你对他……？”
我扑簌簌地掉着眼泪。
民二婶恍然大悟。
她用力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呢……丫头你……”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丫头，他是蛇。”
“我知道。”我抖着嘴唇，“无论他是什么，求你救救他！”
民二婶的神情更复杂了。
“青爷他，也不是不能救。只是……”
我殷切地看着她，只等她说下去。
“真的让你付出什么也甘愿吗？”
我点头，绝不后悔。
她叹一声，“这该说是你们的缘，还是孽呢。”
我擦干净眼泪，不躲不避地对上她的视线。
“缘也好，孽也好，我都担得起。”
民二婶怜爱地看我一眼，“好，丫头，我就帮你这一回，只是这结果，你能承受得住吗？”
我坚定点头。
无论要我什么，我都愿意给。
“你的处子之身，也愿意给么？”
我愣了一下。
随即，我用力点头。
民二婶拉起我的手，“丫头，你可想好了，青爷归根结底是条蛇，况且……”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口，但我心里都明了。
“况且，他心里还有个忘不了的人，是不是？”
民二婶满脸担忧，“我是怕你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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