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愣了。
他主子怎么总是来这么凑巧?
“领导?”
沈二爷长腿一伸,坐姿随意,用鼻音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周致撇撇嘴。
这个小淑男,溜也不说一声,独自面对领导压力很大的好吧。
他展开笑容“领导,晚上好,您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不?”
家里什么都没有,二爷已经是一位成熟的领导,不再是懵懂少年,希望不要为难他。
沈二爷突然起身,走到沙发,居高临下的看他“起来!”
周致迅速爬起来,很自觉地跟他换了个位置。
领导嘛,应该坐沙发,他坐板凳,没毛病。
“领导请坐,坐。”
沈二爷不那么规矩的坐下,他翘着二郎腿,眼神露着嫌弃“你们俩说好的?”
周致没懂“什么?”
沈二爷表情很冷漠“你跟陈昊,都他妈跟我搞官场那一套,还领导,谁教你们的?”
前些日子他吩咐陈昊办件事,吩咐完,那边来了一句“好的,领导您放心”。
周致立马表明态度“不是啊,我没跟他说好,不关我的事。”
致爷独美,致爷专心搞事业,勿ue。
“是么?”沈二爷脸上写满了不信,“可他说是你教的。”
周致……
陈昊这孙子!
好事怎么想不到老子,这种甩锅的事就满心满眼都是老子!
“我……就是在他那儿提了一嘴……”真的就说过一次。
沈二爷“哼”了声“算了,下次不许这么喊,难听死了。”
周致察言观色。
还行,没生气。
他试探性问了一句“那陈昊也不许喊?”
“好”兄弟,有骂一起挨。
沈二爷拧起眉头“他随意。”
周致?????
为什么?
又偏心?
二爷给了他答案“你该反省一下了吧,同样两个字,陈昊喊,我就感觉自己是个清官,你喊,怎么听怎么像个贪的。”
还是油头粉面,秃顶雀斑,挺着啤酒肚,贪很大的那种。
周致……
卧槽,这也行?
他不说话了,谁也别理他,想自闭。
“诶。”
“在!”
沈二爷手一摊,掌心朝上。
周致懂了。
他摸到茶几上的烟盒,夹了一根。
正要点燃,二爷说话了“你现在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了?外面养狗了?”
刚打出来的火苗被熄灭了。
周致愣愣的“您不是要烟?”
二爷懒洋洋的动了动腿,表情有那么一点小尴尬“有糖没有?”
小淑男不抽烟,满身烟味回去,阿漓不喜欢。
周致立正站好“我马上去买。”
“算了,”二爷抬起胳膊,手心枕着脑袋,“给我倒杯水。”
这个有。
他立刻去倒了一杯温的。
要说起来,他家这位爷是真不一样了。
过去只要出现,不是嘴里叼着烟,就是手里端着酒。
现在倒好,不抽烟,改吃糖,不喝酒,改饮水。
沈二爷端着杯子喝了一口“你刚说什么?继续。”
周致懵逼脸。
我说到哪里了?
二爷提醒了一句“如果被那女的找到,说不定怎么样?要我的命?”
周致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先要您的人。”
二爷耳朵尖“嗯?”
“我意思不是她喜欢您啊,”应该是不喜欢的,韩天颖恨二爷入骨,“主要是强强联合,能省掉不少麻烦,就跟豪门联姻似的,没感情,也不耽误结婚。”
二爷说“她想得美,爷这具身子是阿漓的,敢碰一下,老子剁了她的手。”
划重点,身子,阿漓。
周致往不该瞄的地方瞄了一眼。
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洁啊,一去不复返。
他喝完水,起身要走“诶,上次跟你说的,陪她玩玩,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来一个,弄死一个,不用留情,航爷那边,我会交代。”
想死还不让你死么。
“是。”
“另外替我再办件事,”沈二爷语气突然冰冷,他眼神里透着凶狠,像沉寂了很久的猎豹,忽然苏醒,要扑向猎物了,“去我住的地方,把卧室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里压着的照片,送去给汪璐。”
门锁的密码,周致知道。
自己试出来的。
“二爷,您……”真要对亲生母亲下手?
沈二爷嘴角勾起笑容“我要她寝食难安。”
要说起来,他这么做也没错。
当年汪璐那么狠心抛弃了他和沈栖,不管多深的恨,都能理解。
周致点头“是。”
“尽快。”沈二爷说完就站了起来。
他要回去了。
“等一下,”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身,“你知道怎么把我换回去吗?”
阿漓知道了一人双魂的事,他不敢面对她了。
因为他心里明白,她喜欢的是小淑男,不是他。
这就触及到周致的知识盲区了“那您是怎么出来的呢?”
“我哪儿知道,”二爷挺烦躁,“睡着睡着就醒了呗。”
周致出主意“那要不再睡会儿?”
“神经病!”沈二爷骂道,“现在哪儿睡得着。”
这个时候就是去找心理医生也来不及了。
沈二爷琢磨几秒“要不你打晕我试试?”
电视剧或者电影里好像有过这种桥段。
周致瞪大了眼。
光明正大的锤领导,这种好事……不是,这种棘手的事情,不能做吧?
他摆出一张拒绝脸“二爷,这个……我哪儿下得了手?”
除非胆子被吃了。
“让你打你就打,废什么话?别打脸。”阿漓喜欢这张脸,不能弄伤。
“那我……”周致手握成拳,开始活动手腕。
沈二爷催促“快点。”
好的。
“咚……”
回忆结束,沈焰摸了下后脑,心想周致那个混蛋,下手还真重,正对着他上次被啤酒瓶砸伤的位置揍了一拳。
“沈焰?”
“嗯?”
“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像是闲聊似的“我在想,如果你当时没去北港市,是不是我们就不会遇到了?”
强调,是北港市,不是福祉村。
她没接话。
沈焰再问“对了,你那时候为什么会离开京城去北港市?”
话题延伸得很自然。
“好像是前年的事了,”江漓记得不太清,“我在一次意外里受了伤,叔叔建议我换个环境,后来就去了北港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