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蓝很顺利就放走了江淼。
回到客栈后,她左右找找,还是不见任何同门,只是在客栈门口偶遇带着女儿准备回家的夫妻几个。
驱灵之后,小姑娘已经恢复了本身的模样,弟子们后来又把她交给了宋斐,经过宋斐的治愈术,现在已经醒来了,一张小脸扑红的。
小姑娘不认生,对这些穿着昆仑弟子服,救了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分外友善。
一见到顾如蓝,小嘴就叭叭说个不停,颇为有些社交牛逼症“姐姐姐姐,你好呀,刚刚怎么没见过你呀?你叫什么名字?刚刚为什么没有来找金金玩?”
顾如蓝认出了女孩,微笑着哄着她道“小妹妹,你好呀,你知道其他的哥哥姐姐们去了哪里了吗?”
“知道呀,好像是有大妖怪要炸我们,所以他们去打大妖怪了。”小女孩天真地说。
“大妖怪?”顾如蓝不解,“什么妖怪?”
“就是会爆炸的妖怪,就是……”女孩说着说着,挠着脑壳思索着该怎么解释,旁边的妇人却接过话。
“好像是有什么太虚的弟子来了,他们出去碰面了,刚刚我听他们在屋顶对话,说是要找个地方决斗,然后就一起离开了。”妇人解释道。
虽然她说得有些不上不下,但是顾如蓝起码知道了,大家都跑去和太虚的人决斗了。
顾如蓝心头一惊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知道!
她刚刚都错过了些什么?
作为昆仑弟子,她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有必要到场。
打群架嘛,这么大到热闹,怎么能不看。
顾如蓝忙问“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妇人指向一个方向“我看见他们往那边飞走了。”
“谢谢。”
……
紫竹林间,两群人正在打斗。
在欧阳治的金丹修为和鞭子底下,昆仑弟子一概被暴揍。
一连打了四个弟子以后,欧阳治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第五个上场的是宋斐的亲传弟子叶佳,是个医修,她努力挺起脊背站好,虽然内心怕得要命,但还是暗自告诉自己气势上不能输。
来吧,打就打!
然而,欧阳治只瞟了她一眼,就突然说道“我认输。”
叶佳一愣,欧阳治却对身后的太虚弟子说,“这么弱,打都打腻了,下一个,你们谁来!”
后头的太虚弟子刚刚看得都有些困了,这会儿听欧阳治说要让出位来,又兴奋了起来。
太虚弟子推攘着他们的大师兄,“大师兄,你上吧!”
他们的大师兄林沛安,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人,已经突破了元婴的境界。
看强者捶菜鸡他们看腻了,他们想要看更强的人爆捶菜鸡。
然而,林沛安却貌似对菜鸡不感兴趣,就连刚刚欧阳治在场上打斗的时候,他也一直闭目养神。
太无聊了,一点儿挑战性也没有,他才不感兴趣。
这会儿同门师弟师妹们喊他,他才堪堪睁开眼睛,往上面看了一眼。
对方是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女修。
“我不打女人。”
话毕,他又闭上了眼睛,丝毫不管师弟师妹们的起哄。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无可奈何,大师兄不上场,太虚只能另外派人来。
叶佳在瑟瑟发抖中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打飞。
这样子的战斗持续了很多场,太虚的弟子除了有着修为上的优势,还有灵器加持,出战必胜。
本来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将全场给打下来,然而他们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为了让大多数人都感受到锤菜鸡的快乐,太虚每个人打完一场或者两场以后就认输,换另外的人上。
这对于昆仑弟子而言,无非是莫大的羞辱,但是他们又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技不如人。
而且决斗也是自己先挑起来的,简直就是相当于将自己的头伸出去主动申请被暴打。
真是求捶得捶。
很快,昆仑弟子就快要轮完了,谢星河也握起了星河剑。
该到他上场了。
远远地看到星河剑出鞘,华茹心神一惊。
星河剑通体银白,剑柄上带着一抹青色。在这浓浓夜色中,利刃如星辰一般散发着冷冽的光。
华茹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了,“那是…星河剑?她不是……”
“谢青徽临走之前将星河剑留在了昆仑剑冢之中,前些天,星河剑重新认主了,”宋斐看着远处握剑立于竹端上的谢星河,温和地给华茹解释道,“握剑那孩子,他就星河剑的新主人。”
“她的剑竟会认他人为主?”华茹似乎不敢相信。
身边一直沉默的谢青瓷却突然开口“他不是普通人,天生剑心,顶级木灵根。”
华茹更加震惊地看着谢星河,星河剑光闪烁,将他藏在心底最久远的记忆一同激发出来。
记忆中的莹莹剑光恍若星辰,他身前巨大的妖兽身中数刀后倒下,那斩杀它的银白的剑锋上献血流淌。
那时候握剑的人还是个年轻美丽的少女,回眸望向浑身是伤的他,声音清脆如铃,“现在没事了,你还能站起来吗?”
华茹渐渐握紧了拳头。
天生剑心,顶级木灵根,和她一模一样。
宋斐感慨道“那孩子也叫星河,说来也真是巧呀,恰好星河剑同名,可真是缘分呐。”
谢星河上场之前,在场除他以外的所有昆仑弟子都被锤了一遍,他是昆仑最后一人,而太虚门还有小半弟子没有上场。
当谢星河站到台上的时候,两方弟子各自感慨万千。
昆仑的弟子感到松了一口气,谢星河输了,就意味着比试的落幕,这个羞耻的过程终于可以结束了。
太虚的弟子们颇为遗憾,因为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没有机会亲自上场去虐菜鸡了。
而谢星河本人,却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握着剑站在场上。
对方依然对谢星河不屑一顾,甚至因为他太弱了,刚刚才入练气期,捶起来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他对上的太虚弟子已经有两人主动认输,根本不想打,轮到第三人的时候才正式开始。
第三人朝谢星河笑笑“承让了。”
说着,便亮出了自己的一把佩剑,他也是个剑修。
长剑出鞘,双方没有过多废话就开打了。
太虚弟子将灵气聚集在了剑锋之上,足尖轻点竹枝,借力朝谢星河攻去。
他的攻击没有任何剑法可言,是单纯地劈和砍,甚至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灵力,因为他觉得就这程度就能将谢星河打趴下。
谢星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恍然看不到面前人的攻击似的。
昆仑弟子屏息凝神,难不成小师弟是吓坏了,直接不敢动要放弃了?
就连攻向他的太虚弟子,也不由放松了警戒,剑锋上的灵力也随着涣散。
然而,就在太虚弟子离自己还有两步的距离时,站立的少年手中长剑倏尔回旋。
下一刻,剑锋碰撞的清脆声音回荡过整一片竹林,相撞产生的气旋波动以两人为中心,如涟漪一般在竹林里荡漾开来。
面前的太虚弟子霎时一惊,因为谢星河仅仅单手握剑就拦住了他的攻击,还浑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太虚弟子心知是自己过于轻敌,立刻想将灵气继续汇聚在剑尖之上,然而谢星河没有给他任何聚会,往前就是一踹,直接将他给踹飞了出去。
这一局,谢星河获胜。
全场沉默了一刻,下一刻,昆仑这里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掌声。
打了这么多场,终于赢了一次。
昆仑弟子们流淌着热泪小师弟,你可给我们争口气了!
与他们相反,太虚弟子们依然一片寂静。
俗话说得好,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太虚弟子们刚刚一直分外猖狂,没想到这会儿撞上了钉子。
太虚中有个弟子看向昆仑狂欢得像的一群人,啧啧道“不过就是赢了一局,有什么好高兴的,是师弟轻敌了,要不然怎么会让他一个练气的打败。”
说着,他便走上前去,这次,他要来好好会一会面前这人。
谢星河依然握剑,沉默不语。
和刚刚的人不同,他已经不再轻敌。
他刚刚一站上去,谢星河的身形就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被动地等待对方攻来,而是主动出击。
他用的是昆仑的剑法,但是却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太虚弟子感觉到一个鬼魅似的身影向自己袭来。
他的速度是那么快,以致于让人眼花缭乱。
太虚弟子心中警钟大作,愈发握紧了手中的剑,谢星河转眼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他抬剑要拦,却看到谢星河嘴角闪过一丝虚无的笑容,随后整个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匆匆回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谢星河的剑从后方指向他喉口的命门之处。
“承让了。”谢星河轻启唇,嗓音清澈,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他转头看向太虚的弟子们,“下一个,谁来?”
周遭又是一片沉静。
要说第一场谢星河是出其不意才赢下对战的,那么第二场的获胜,几乎震惊了全场。
太虚的弟子们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对手。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林沛安,也睁开了丝眼睛缝,瞟了谢星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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