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曾经的南梁大皇子,现在形容枯槁的躺在地上。他已经无力去整理仪容,下一秒还能喘气就是萧承煜此刻最渴望的事。
门忽的被打开,萧承煜费力的撑起身子看向来人,是北羡云。
他勾起苍白干裂的嘴角“别白费力气了,给个痛快吧。”
“痛快?”北羡云反手关上了门,在他面前蹲下,“你要是现在痛快了,我可就不痛快了。”
“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当年颜贵妃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萧承煜用手肘撑起身子,恶劣的刺激着面前的少年,“我现在就告诉你,就是真的,就是我,玷污了你们北楚最高贵的公”
话音未落,他的脖子上猛地爬上一只手,北羡云目光阴鸷,额角青筋暴起的紧掐他的脖子。
“呵”萧承煜并未还手,只是看着他嘲讽的笑,“再再用些力,左右我现在被废了灵根,又被废黜,死了也好。”
北羡云却在此刻突然松手,看着萧承煜伏在地上不住的咳着。待萧承煜平稳了呼吸,他才用一种漫不经心口吻说“原来南梁皇室也能弄到东夷最为神秘的沉玉散。”
萧承煜猛地抬起头“沉玉散?”
“怎么?不是你做的吗,连用的什么药都忘了?”
浑身脏污的男子难以置信的趴在地上,过了一会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老三啊老三,原来你一直是在骗我”
说完这句话,萧承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主子——”宜周推开门走了进来,见萧承煜倒在地上,被吓了一跳,“他这是”
北羡云收回试探鼻息的手,道“还没死,什么事?”
宜周走上前,附耳说了几句。
“看来这三皇子府,我是一定要去了。”
宗月歌此刻正端坐在宗婉音院里,冷眼看着对面的主仆二人。
“月歌妹妹今日来我这,莫不是来同我发呆的?”
宗婉音带了些心思,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少女。
只见昔日不通事理的宗月歌现在却身着一身黑衣,衬的未施粉黛的脸莹白如玉,青丝也只用一根银簪挽起,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颈。少女的脸上满是肃穆,通体就更添了一丝英气。
宗婉音心中妒火横生,眼睛一转便含笑说道“我倒是想和妹妹一同相处,只是凌玄学院开学在即,我也要去准备,就不陪妹妹了。”
“坐下。”宗月歌冰冷的声音,将作势要起身的宗婉音摁回了凳子。
“是你让小七去给阿琉下毒的?”
“妹妹院里缺丫鬟了?春桃,去挑几个给四小姐送去。”
“不必,”宗月歌将话题重新拉回来,“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
“一个丫鬟而已,”宗婉音毫不在意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宗月歌的大脑有些空白。是啊,是她做的又怎么样,自己现在根本做不到杀了她给阿琉报仇。
“月歌妹妹与其在这里同我辩这些琐事,不如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毕竟妹妹也没有灵根。”
宗月歌见她说完欲走,灵机一动,对着宗婉音的背影说“姐姐说的是,毕竟我就要和三皇子成亲了,多学这些确实有好处,多谢。”
宗婉音的身影瞬间顿住,随后她僵硬的转过身,嘲讽的说“是啊,一纸婚约就将妹妹许配给了三皇子,这可是汴京所有贵女的梦想。只是,妹妹连三皇子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呢。”
“阿琉的事,和三皇子有关?”宗月歌敏锐的捕捉到她言语中的瑕疵,追问到。
宗婉音意识到自己失言,面上划过一份懊恼,同时惊讶于宗月歌如今的心思,为了撇清嫌疑说道“我不清楚妹妹在说什么。”说罢快步走远。
宗月歌依旧坐在远处,青葱般的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看来的确和三皇子有关,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高贵的三皇子对一个小丫鬟下杀手?
她想不通,看来需要去和三皇子交涉一番了。
而处在旋涡中心的三皇子萧承翼,却恭谨的站在雕龙镶玉的书案前。
“老三。”坐在书案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沉声开口,“我这可是有好多弹劾你的奏章。”
“回父皇,”萧承翼拱手回到,“敢问他们弹劾儿臣什么?”
南梁皇帝“啪”的一声,将一沓折子摔在萧承翼面前,“暗自结党,排除异己,党同伐异!你自己看!”
萧承翼弯腰捡起奏章,大致扫了一遍后,竟勾起嘴角“父皇,您方才说的那些,儿臣并没有做过,至于这些官员为何如此污蔑儿臣,我实在不知。”
“老三,做事情要谨慎,就算是狐狸也会藏起尾巴。”
萧承翼愣了一会儿,才笑着回应“父皇的教诲,儿臣谨记。”
“三哥也在啊,这是要回去了?”
萧承翼刚刚退出御书房,便听身后传来年岁稍轻的男子声音。他转过身,来者是南梁四皇子,萧承璨。
“四弟。”萧承翼笑容和煦的同他打招呼,“我这便回去了。”
“三哥,”萧承璨笑嘻嘻的凑到他耳边,轻声调侃,“我可听说了啊,你要和那雨天被雷劈的将军府四小姐成亲了。”
“那是应当的,”萧承翼温和的语气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按照婚约,我们也当成亲。”
“那可苦了三哥了。我可听说那四小姐草包一个,不学无术。”萧承璨神神秘秘的说,“要不,我帮你和父皇求情,这婚约就算了吧。”
萧承翼转头直视着自己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弟弟,说道“不可。四小姐怎么说也是姑娘家,若是被退婚了,怕是以后名声受损。”
萧承璨眸色渐深,随即开口“三哥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理应如此。”萧承翼笑着应下这声毫不真诚的赞赏,“四弟若是无事,我府中还有事,就回去了。”
“三哥慢走。”
萧承翼回到府中,书房内几个年轻官员正翘首以待。
“三皇子,今日皇上召你,所为何事?”
“今后我们所有的活动,暂缓。”萧承翼并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开口。
众官员交换了疑惑的眼神,其中一个官员壮着胆子问面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的皇子“敢问,这是为何?”
“这份名单,”萧承翼递给他一张墨迹未干的纸,“上面的人,想想办法。”
官员看着手中的一串人名,只觉得遍体生寒。
清晨的皇子府本应一片寂静,习惯早起的萧承翼正盘腿坐在院子里修炼,却突然被府门口的吵嚷声惊到。
“怎么回事?”他随手拦了一个小厮问到。
“是是月歌小姐,敲锣打鼓的,说是来给您送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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