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中毒了?”
“是。”
北楚世子府内,北羡云端杯的手微微顿住,他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后,问宜周“可知是谁动的手?”
“不知,”宜周同样心事重重,“只知道是在萧承翼的婚宴上中的毒,可能是萧承翼干的。还有,瑞安公主也一块中了毒。”
“瑞安”两个字挑动了北羡云敏感的神经,他想起宗月歌传来的消息,是瑞安给北明颜下的药,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什么毒?”
“不知。”
北羡云将茶杯放在桌上,定在原地想了一会,说“萧承翼有什么动向吗?”
“进宫了,还没回。”
“派人去他府上门口,等他回来马上通报我。”
“是。”
不同于世子府的调度有序,皇宫此刻一片慌乱。
皇上和瑞安公主还在昏迷之中,原本守在皇帝寝殿的皇后和萧承璨母子已经都回去休息了,现在在殿内守着的,是在殿外跪了一夜的萧承翼。
“我来吧。”萧承翼说着,接过宫人手中的水碗,将宫人屏退殿外后,用小勺轻轻地舀了一勺水,涂在了萧瑾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萧瑾的嘴唇紧闭,似是正承受的极大的痛苦。原本应该顺着唇缝流进萧瑾口中的水,也沿着嘴角淌到了床榻上。
萧承翼的动作一顿,看出了萧瑾的抗拒,附在他的耳边,也不管自己躺在床上的父亲能不能听见,自顾自开口。
“父皇,这么些年,很累吧。这大好的南梁江山,您也该放手了。”
张让推开门,便见到了这父慈子孝的一幕。
“三殿下。”
“张总管,”萧承翼转头看向他,眼中又盛满了悲怆,“贼人可找到了?”
张让面上拂过一丝稍显尴尬的古怪,着古怪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萧承翼眼中。
“怎么,”张让听见面前的皇子发问,“那人修为很高,连我南梁第一高手张总管也敌不过?”
“并不是,”张让忙为自己解释,“那贼人的修为至多在入境七阶。”
“那为何昨晚没有生擒贼人?”萧承翼因着角度问题,并没有看见二人的打斗。
“那人的修为颇为奇怪,三种灵根共同修行,且修为均不算太低。”
“三种灵根?”萧承翼此刻也一时无语。按说玄真大陆的修仙者,能将两种灵根修炼至入境五阶之上的人都少之又少,更别说三种灵根。
“南梁,还从未听说这样一号人物,”萧承翼突然开口,锐利的眼神落在了张让身上,“张总管这话,可是有误?”
“无误。”
张让看着三殿下再次陷入深思,心中更加慌乱。
他方才解释自己的失手时,刻意隐瞒了那贼人身上的无名青火。十八年前,他第一看见这种青火的时候,还是皇宫内一名寂寂无名的小小内侍。当时那青衣女子信手一扬,整个大殿四周便突然升起了熊熊燃烧的青火,青火虽不向四处蔓延,却也是集结了整个皇宫水灵根的修士都无法熄灭。
这么些年,女子飞扬的身影一直深刻在张让的心头,是他努力修炼的动力,也是他无法得以飞升的梦魇。
“张总管,再想什么?”
萧承翼的声音打断了张让的回忆,他惊觉道自己已经失态了太长时间,连声说道“内臣在想,下毒的人是谁。”
“哦?”这话似乎是引起了萧承翼的兴趣,他眯了眯眼睛,“那张总管以为,是谁?”
张让在面前的皇子的注视下有些心慌,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不被注意的背锅倒霉蛋。
“内臣认为,此事有可能是北楚人所为。”
“北楚?”萧承翼明白了他指的人是谁,北羡云的身影再一次和那暗闯自己密室的人重合。
“张总管可有证据?”
“没没有,只是老臣的猜测。北楚战败后,割荆城,那北楚世子定心生不虞,借着皇上出宫的机会下毒,不是没有可能。”
萧承翼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若不是自己知道萧瑾中毒的真相,他几乎都要觉得真的是北楚人干的了。
“咳水”
床上的萧瑾忽然出声,萧承翼和张让均被吓了一跳,好在萧瑾只是梦呓一般说了这一句话后,就又开始昏迷,萧承翼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去叫医者。”萧瑾看着那昏迷之人的脸色变得更差了,这才装作刚刚反应过来的模样,吩咐身旁的张让道。
“是。”
和萧瑾同时中毒的瑞安此刻也同样在昏迷中,湘翠宫陷入了一阵手忙脚乱的井井有条中。
井井有条是因为医者和湘翠宫的宫女们,在姑姑的调度下,进出还算是整齐,手忙脚乱则是因为,一对宫内守卫横冲直撞的想闯进湘翠宫,声称宫内有贼人,他们需要一间间屋子的探查。
“你们手脚放轻,不要扰了公主。”
“姑姑放心。”
带队的侍卫向姑姑拱了拱手,便进了宫门。
宗月歌昨夜和张让的一场打斗,让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一方面是自己不知宫内竟有如此高手,自己差点就被生擒,一方面则是对这个世界的修为等级差距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她能感觉到,若不是自己昨夜想出了那一出险招儿,两招之内自己必定被擒住。可那公公明明能抓住自己,又为何愣在原处没有动手?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寝殿门突然被敲响“有人吗?宫内侍卫前来检查是否有贼人。”
宗月歌早有准备的上前打开门,将那一队侍卫迎了进来“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屋里哪能有什么贼人,你们真的是多虑了。”
“例行公事,还望小姐谅解。”
“谅解谅解,当然谅解,”宗月歌本想哥俩好一样搭上那侍卫的肩膀,想到现在这个世界,此举不大合适,抬起的手转了个方向摸着自己的后颈,“可查到什么了?”
一名侍卫走上前,对着那队长模样的人摇了摇头。
“多谢小姐体谅,我们走。”
宗月歌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床下的一块白砖地板,叫住了侍卫。
“等等。”
“小姐还有何事?”
“把门带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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