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来?”
梁溪没看他,视线一直放在窗外。
瞧他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来这很奇怪一样。
很奇怪一样……
奇怪……
对啊,为什么会奇怪?
梁溪记忆闪过上培训课时明盏萱讲述的知识点,ean也在使用数字作为画符时的咒语!
郧西心虚“怎么会,爱去哪去哪,我怎么管的着呢!”
“是嘛……”剩下的话梁溪没说完,留给郧西想象。
能不能来她已经用行动去证明了,剩下的则是需要时间去验证。
不论如何,郧西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日后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梁溪一点也不着急郧西来此的意图。
郧西不然“欸,姐你难道没注意到刚刚……明盏萱讲述画符咒语的时候和我们学的一模一样吗?”
后半句话他压低了声音,就梁溪能听见。
梁溪当然注意到了,“什么?说明白点。”
但不能让郧西知道,只能装聋作哑,视作不知。
“不会吧,你……”
“你到底想讲什么?郧西,我真的疑惑你怎么会跑到这里,讲讲?”
“我……”
他哪里敢讲啊,来这里是偷偷的,家长都不知道,万一表姐知道他偷偷来的岂不大事不妙?
郧西换了个话题,双手缠着梁溪的胳膊“姐,我们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啊,好好叙旧不行吗?给我讲讲你和月表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呗~”
一个大男孩对于撒娇这件事儿倒是信手拈来。
梁溪好无奈“能过的怎么样,起码比刚开始那段时间好很多就行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
是指舅舅去世的那段时间吗?
郧西懊恼嘴巴快说了这个话题,真是哪壶不来提哪壶。
“哇,我好饿啊。”郧西松开缠着梁溪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耳边突然安静,梁溪将头扭向窗外。
恰巧,车已然停在六号房前。
“我去吃东西啦,下次见。”郧西赶快逃离是非之地,虽说看见亲人挺激动的,但是他和梁溪总归是不太熟悉,还提及她父亲的事情,早离开早解脱。
梁溪也不想和郧西接触太多,除了想弄清楚他不好好在宗族待着来这的目的外,并不想有其他的接触。
林州跟着梁溪下车“怎么没听你们提过还有别的亲戚?”
他一直以为梁溪她们是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这跑到壶水市定居的。
直到现在林州才知道她们居然还有别的亲戚。
梁溪不愿谈论太过关于过往的事情“嘴巴不要可以捐掉,别在我耳边嚷嚷。”
扭头看了看周围,她想找个地方静静,不料在对面的马路看见了孤零零的阿绫。
阿绫也看到了梁溪,但她没像上一次那么热情,反而继续坐在马路对面的沙地公园的双杠上晃荡着双脚。
“阿绫。”
梁溪走过马路,站在她旁边。
“你怎么还跟我接触?”通常情况下和她有过接触的都是第一次来琅岐小镇的生人,这位小妹妹居然还敢靠近她,好奇怪。
阿绫没抬头看她,只当梁溪是一时兴起。
两手撑着栏杆坐了上去,梁溪与她并排而坐“为什么不能和你接触?”
“你没听见关于我的传闻吗?”
“嗯?”
“传闻都是真的。”和之前所看到的不一样,阿绫老成持重,平静非常,似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为什么不怕我?如果我怨气爆发……”
“不是还没爆发吗?”梁溪轻笑,“活在当下,为还没发生的事而去担忧未免太小题大做。”
“你叫什么?”
“梁溪。”
原来小姑娘叫这名字。阿绫微微侧脸看她,语气平淡“梁溪,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或许也不是最后一个。你想知道和我说过那些话的这些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不想。”梁溪不在意,别人怎样就怎样,她不是别人,她是梁溪。
阿绫继续自己的话“他们在得知我身世后设法引渡我去投胎,最后被我的怨气侵害,再也没办法捉鬼。”
“我不怕。”梁溪语气认真不似玩笑,“我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怕。”
“阿绫,我确实听说过关于你的一些传闻,但这些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况且发生这些事又不是你自愿发生的,何必强加在你身上呢?”
以己度人,梁溪自问她没有这么大的慈悲心,接近阿绫不过是念着在自己在琅岐小镇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时候,阿绫带她吃了一碗面。
一个能带着陌生人去吃面,面善心热的小女孩能有多坏?
阿绫诧异,她似乎和别人很不一样。
仅仅是不一样罢了……
梁溪是真挺喜欢阿绫的“阿绫,我不在乎你过往如何,在你请我一碗面开始,在我这你就是好人。不论将来你怨气是否会爆发,我都想和你做个朋友。”
“我三十多年前刚死没多久后,浑浑噩噩飘荡了一年多。我去看过我的爸爸,看过我的妈妈,唯独没光顾过我死去的地方。”阿绫声音轻飘飘的很是无力,跟她现在的心情没什么差别。
“那天天气很好,中午的时候还有彩虹雨,”她说着,嘴角蔓延出淡淡的微笑,对于那天,她记得很清楚。
很清楚很清楚。
下午放完学得知自己的考试成绩满是失望,她对自己的要求极高,一百分那就要考到九十五分的这次才拿到全班第五名。
还想着回家后能得到父母关怀,谁知道父母宴请客人,硬是让她出房间陪客人吃饭。
她很清楚的记得几个小时前问父亲说“爸爸,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不吃饭?”
而父亲的回答是什么?
他一脸冷漠,恨不得当场动手“每次来客人你就不舒服,这顿饭你不吃别人会怎么说我?会说我连管教女儿都管教不了!”
不过是今天唯一一次却被衍生为每次。
阿绫好失望,“爸爸,我真的……”
“你还想说什么?”
他搞不懂吃个饭的事她啰嗦来啰嗦去的做什么,搞得他不通情达理一样。
好友在这,作为女儿她不该上饭桌吃个饭,有点礼貌?
成绩不理想加之父亲的冷言冷语,阿绫忍不住夺门而出。
这是她第一次叛逆,也是最后一次。
或许有人会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她就是这么做了。
满腹委屈无人知,满脸泪痕惹谁怜?
坐在马路边的她吹着冷风思绪逐渐回笼,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阿绫缓慢起身打算回家。
然而起身的那一瞬间,她父亲的车率先停在身前,迎接她的便是一巴掌。
还等她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打的她耳鸣,整个人霎时倒在马路边,脑袋撞到地面,一时之间竟不知东南西北。
“丢脸的东西!”
不过离家三个小时,左邻右舍都知道她离家出走的消息,真是丢脸!
母亲坐在父亲电动车的后座,她没下车,只是皱着眉头安安静静看着阿绫被她父亲教训。
男人没在马路边逗留太久,家丑不可外扬,在外面太引人注目。
阿绫起身后也没反抗,被男人拉上了车,回了家。
事情到这并没结束,阿绫回到家后受到了更严重的殴打,邻居闻声徘徊在门口,也没敢进去。
人家家里的事,哪里好意思掺和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