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一开始调查的方向就错了,被法医误导了。”
误导?郧西歪头疑惑,有什么被误导了?
梁溪继续道:“我们一下车就去看了尸体,三具尸体两女一男都是吞齿而亡。那么问题来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自愿吞下自己的牙齿呢?”
林州和郧西不约而同:“附身?”
“对,只有附身才能达到这个目的。”梁溪还是从别人给她递厕纸来的灵感。
手是人类的手,灵魂就不一定完完全全是人类的灵魂。
那人手腕怨气环绕,身旁定然有恶鬼作祟。
只要没犯到她头上,梁溪是不去理会的。
“咕噜噜——”
肚子猛然翻涌起来,梁溪尴尬的红了脸:“你们就去调查一下死者有没有共同点,如果有的话给我发信息。”
至于她,当然是去药店买点治疗腹泻的良药。
定好目标三人兵分两路,梁溪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终于找到了药店。
药店开的偏僻,要不是商铺牌匾上的白色加粗大字她还真要错过。
“有什么药品能治疗牙齿掉落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火,我牙齿最近掉的频繁。”
“经常掉牙齿是一个比较严重的口腔问题,我这只能给你推荐止痛药,要不买点凉茶试试也是可以的。不过还是建议你去一趟口腔医院看看。”
“我去过,但他们说我没问题。”
……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人说的话。
梁溪垂下眼睛往里头轻轻走去,绕过陈列药品的货架,她看见了那人的背影,黑气环绕,想来是被食齿恶鬼给盯上了。
她猜对了!
不过……
视线落在那人手腕上的红绳,梁溪眼睛闪了闪,是给她递厕纸的那个女生。
“你最近牙齿频繁掉落吗?”梁溪眯眼笑了笑,“我或许可以帮你。”
“你能有什么办法?”女人扭头一看是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姑娘,侥幸心理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小姑娘能帮上什么忙?
还不如去医院检查多几次!
“谢谢你啊。”就算是没帮上忙,女人还是很礼貌的跟药店柜台的店员到了谢,尔后才绕过梁溪离开药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执着完成任务找出食齿恶鬼,梁溪竟肚子也不痛,整个人也精神了。
她追上女人,“你掉的牙齿是不是都被吞进肚子了?”
她怎么知道?女人讶然,诧异抬头看向梁溪,“你能帮我做什么?”
“你先给我说说你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食齿恶鬼是在她们进入琅岐小镇前两天发生的,那就是十二天前,女人被缠上不过是她的推测,具体的还需要检验一番。
“你想知道?”女人突然笑的邪魅,梁溪执着于寻找答案也没注意。
她点头:“当然。”
“跟我来吧。”女人抿唇微笑的同时撩了撩耳边的头发。
梁溪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手臂上的寒意也越来越重。
“在这说吧?”
“我还想和你说一些事,不想给别人知道。”女人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况且我知道最近发生了些不寻常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想找个答案吗?”
“你……”
梁溪惊讶,正要后退却不够女人速度快,脖颈一疼,瞬间失去意识。
“我?”
谁都不能阻止她,谁都不能!
夜深,惠兰小区三楼的某间屋子却仍然亮着明灯。
一个留黑卷发,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捏着一把钳子正张着嘴巴将里头的牙齿拔下。
她不像别人拔牙时一脸痛苦,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平静的不像是在拔牙。
嘴里的血从内蔓延,顺着嘴角往下而流,与这血红色的长裙融为一体。
一颗接着一颗的牙齿被她拔下丢在准备好的水里,血色浸染,那杯无色的凉白开也妖艳起来,配上里边的牙齿,场景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若不是因为被这些臭道士发现,她是不会用这种方法的。
被绑着的梁溪始终不明白女鬼这样做用意何在。
“跟我走吧。”
走?
拿着钳子的手微微一顿,女鬼继续自己的动作。
她不会走的,在没有达到自己目的之前,谁也不能让她走。
“你一遍一遍的上这些人的身,一次又一次重复食齿之痛难道不会疼吗?”
“那又如何?”女鬼转过脸来,有那么片刻鼻青脸肿,再一看又是那副艳丽的模样。
“你们不是一直在调查我的死因,想化解我的怨气吗?”女鬼起身,拉着她的椅子放在梁溪旁边和她坐在一起。
女鬼:“怎样?调查出来了吗?”
梁溪没答话,才一天的时间能查出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发现了点蛛丝马迹就被她绑在这里了。
女鬼也不是要问她,“我是被他们请过来的。”
请过来?梁溪讶然,请过来不就意味着女鬼不是金仓市本地人,而是别的市区的?
怪不得没有先例,原来女鬼压根就没在这个地方待过,而是被请来害人的!
多年来,她好久没和人倾吐过心声了。
女鬼也不在意梁溪是个想要抓她的道士:“我曾经有一段人人羡慕的婚姻,丈夫与我恩爱两不疑,父母对我关心爱护。”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七十年前,砧那市。
沈吟音穿着她昨日与母亲去成衣铺买的红色梅花旗袍坐在屋内梳妆打扮。
今日可是她与黄先生的结婚纪念日,可不得慎重些?
描黛眉,画红唇,再用上贵安坊的腮红和香油,配上这款式极好的、红色的、绣着黑色梅花的旗袍,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身材越是凹凸有致。
腹有诗书气自华,沈吟音出身商贾自家,自小最不缺的就是钱,书更是少不了,况论她尤其喜欢看书。
正因如此,她才结识了现在的丈夫,黄永鸿。
黄永鸿出身普通,原是住在淇水湖旁的渔民之子,后来读书后结识了些商户,经营生意不久发达了后便带着父母一同住在了自己所有财产买的别墅。
等和沈吟音结婚,他就留着自己的房子给父母,而自己则是住在了沈吟音父母给沈吟音购买的别墅内。
沈吟音不在乎这些,读多了画本的她对文人墨客的爱情十分向往。
黄永鸿十分有才华,她记得他刚追求自己那会儿写了诸多情诗。
“鹭飞而上,莺随其下。清风拂面,湖水浮萍。念卿艳艳,胜这大好春景。”
“闲居家中,细柳鞭窗箜作响。提笔两茫茫,手捏宣纸作飞燕,望以寄相思。”
……
这些情书并没有把他浓重的爱意表达出来,但沈吟音看着就满心欢喜。
这是他写的,专门为自己写的。
她把放在梳妆台上锁着的红木匣子用钥匙打开,手指摩擦纸面的质感。
一想到丈夫即将回来,这脸上是完全藏不住的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