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色的眸子毫无感情，透着虚空，不知望向何处。
突然之间，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下一刻，身体随即消失禅房内。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别院内却出奇的安静。
只有两名金仙修为的仙人站在院子里，充作护法之职。
他们并不是焚香寺的佛修，只不过如今焚香寺收纳了不少别处来投效的六界人士。
荤素佛道不忌，所以他们也算是焚香寺的人。
二人有些无聊，一边在假山旁边站着，一边低声说着话。
其中一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盯住前方。
另外一人见他古怪模样，不由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暗夜之中，一人自漆黑的虚空出现，身影逐渐清晰，朝禅房的方向走来。
他从头到脚都披着黑色斗篷，甚至连面容都看不清楚。
度却出奇地慢，闲庭信步一般，似乎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眼看他逐渐靠近，两名仙人反应过来，大声呵斥：“站住，什么人！”
其中一人飞身上前阻拦。
然而他刚一接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往外推开，身不由己，足足后退了十数步才停下来。
另一人不信邪，御出一把飞剑朝黑衣人疾射而去，却见那人身形不动，只是右手轻轻往后一挥。
那剑随即笼上一层污黑，掉转剑身，直直插入他的体内！
那仙人惨叫一声，瞬间化为齑粉。
举手之间，就将一个仙人杀掉，实力何等可怖，只怕这黑衣人修为强大到不可直视。
剩下的那仙人面色惊恐，整个人都僵直了。
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院中的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跑了出来。
“你们都退下。”温润若清泉的声音响起，空沫出现在禅房之外。
一身白衣，平静如常。
“师父！”
“主持！”
众人看见救星，瞬间如获大赦。
黑衣人终于出声，只是他的声音很怪，仿佛是从遥远虚空传过来。
“我看你化身你不过如此而已。”
“你们先下去吧。”
空沫又开口道，不过不是对着黑衣人，而是对着焚香寺诸人。
众人面面相觑，依言离开，其中犹以刚才那个仙人跑得最快。
在见识过同伴的死状之后，他一点也不想亲身体验。
院中只余二人。
周围瞬间筑起结界，外人不仅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连声音都不会听见。
空沫看着对方：“你是谁。”
黑衣人不答。
空沫又道：“你身上有妖气。”
黑衣人嘲讽：“怎么说也是天帝化身，谁知也不过如此。”
空沫负手，淡淡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敢上门？”
黑衣人道：“因为我要杀你。”
空沫傲然一笑，那是之前从未在人前展现的强大自信。
“妖族跳梁小丑，只敢藏头露尾，你既知道这不过是朕区区化身之一，就知道即便是杀了我，也是无用的。”
黑衣人没再说话，因为他已经出手了。
他的身形快若闪电，几乎还在空沫刚刚说到“无用”的时候。
他便已经到了空沫面前，一团黑气随着他的移动扑向空沫，几乎要将他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