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命运是颗芦苇草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模糊的记忆里,许沉锦的脑海里有一个人。那个曾经亲手把她送进地狱的男人,是现在高高在上的人。他在金字塔尖站着,夺走了属于她的璀璨人生,而曾经这个男人是她的信仰。
记得那年他们都是八岁岁,顾南准大她四个月。看起来更早熟一些。
“大哥哥你什么名字呀?”
男孩面色平常若有所思,并不想回答她的话。
“哥哥你对我真好,每天都来看我。”那个时候她对他说,无知里带着对未来的探索。
男孩不说话,似乎并不想说话。
“哥哥你知道我的父母在哪吗?”她透露出期望的目光,似乎她很希望能够得到父母的消息。
男孩的目光为之一顿,似乎是触及了什么让他不想提及的事情。
“妈妈说她会来这里接我的,哥哥你知道吗?我不是个孤儿,妈妈去找爸爸了。”
女孩笑的像个天使,似乎一直坚信她的父母会来接她回家的。
“谢谢哥哥每天都来这里陪我,等妈妈来接我时我就请你吃冰激凌,还是哈根达斯的。我妈妈说爸爸很有钱。”
女孩一直在说,好像是个话痨一样,但是她是害怕孤独。
那年的顾星云很单纯,因为害怕被抛弃,因为害怕被孤立。用一个完美的面庞对待每个人。她记得母亲把她放在这的时候对她说的话,林芝余对她说,等我接你会来。
一旁的一位阿姨走了过来,或许是他很亲近的人,每天都会跟着来。但是似乎并不怎么友善。
她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男孩的手示意离开。
男孩摇头,似乎若有所思。
“顾南准,你给我听话。”阿姨很凶,甚至有些可怕。
女孩瞪大了眼睛,终于知道他叫什么了。“哥哥你也姓顾呀?我也是,我叫顾星云。”
顾星云,那个曾经在母亲口中的那颗让人骄傲的星星。
那阿姨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在顾南准的耳旁细雨,但是话语却是极狠的。只有顾南准听到的声音。
“如果你敢坏我的好事的话有你好受的。”说着笑了笑,笑容并没有那么美好。
顾星云一脸茫然,似乎并不明白。但是命运往复,交换的命运开始。
一辆面包车驶入,车上下来几个黑衣壮汉,蒙着面明显并不是什么好人。那个阿姨一个眼神,立即就过来将顾星云抓住。
八岁的女孩那会有什么反击的力气,想要叫人已经无济于事。毕竟这条路是顾南准带她来的,让人烟稀少明显的蓄意。
她伸手去抓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但还是抓住了顾南准的手,似乎也只能抓住他了。顾南准的目光看着她,正对上她那双可怜而无辜的大眼睛。
顾南准也不说话,也跟到了车旁,似乎他是想要救她一样,那种感觉很奇怪,似乎你抓住的是唯一的希望。被紧紧捂住嘴巴不能出声的顾星云似乎顾南准是她唯一的希望。
那双渴求的眼睛在注视这他,视他如神袛。从此顾南准便喜欢上了那双眼睛,喜欢上了被人视为神的感觉。
后来的顾南准一度喜欢这种感觉,一种掌握一切的感觉。
顾南准看着那双眼睛,那只紧握这他的手被他硬生生的掰开,那一瞬她似乎最后的希望也被剥夺了。
到现在她还记得顾南准的眼神,顾南准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漠视所有的命运一般的模样。后来的顾南准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别人用绝望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神。
顾星云的手,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车窗上,一旁的人试图狠狠的关上车窗,顾星云的手被卡住,但是没有人去关心。瘦小的手臂就卡在那里,被车窗挤压出血来。越来越深,流血不止。
那目光死死盯着顾南准,似乎绝望里带着恨意。
车子渐行渐远,似乎依旧看不到了。顾南准依旧是那样站着,似乎他生性残忍。
“这样做就对了,你也知道,有你就绝对不能有她。顾长赐只能有一个遗产继承人,林芝余也只能有一个孩子。顾南准,你是那个唯一的孩子。”
温玉红的声音很有力度,似乎已经宣判了顾星云的死刑。
那个不需要冒名就可以顶替的孩子,林芝余和股长赐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个男孩,不是女孩。
“妈……”顾南准似乎不解,这世界上的亲情不是应该凌驾于一切之上吗?
“利益就是一把剑,它会刺伤很多人。有的时候,我们会刺伤那个我们最亲近的人。因为利益。”
因为利益在上流社会里摸爬滚打,也不觉得肮脏,利益让我们即使带着最肮脏的外衣依旧高傲。
命运是颗芦苇草,风往哪吹就往哪倒。我们的骄傲,是在利益最深处的叫嚣。
林芝余对顾星云说,等我接你会来。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承诺。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却再也没有等到。
如果一直等都等不到,那就是被抛弃了。
顾星云,你是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呢?
顾星云这个名字似乎已经被遗忘了,而似乎她自己也已经忘记了。现在活着的人是许沉锦,那个高傲活着的许沉锦。
顾南准依旧在高傲的活着,思华年影视公司现在不是已经被他纳入羽翼之下了吗?
那么许沉锦呢?这个世界里始终被忽视的许沉锦呢?是不是也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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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又是这个噩梦。
似乎在许久以前,许沉锦就逃不这个噩梦了。
手机显示凌晨两点。
许沉锦的额头冷汗已经密布,她伸手揽了揽头发。右手腕内侧,有一个刺青。上面是植物一品红的刺青。
一品红,一种秋季至冬季开放的花,而这种花全株有毒,白色**能刺激皮肤红肿,误食茎叶可引起死亡。
而这个刺青下有着狰狞的伤口,是那年卡在车窗上所留下的疤。似乎已经深深烙印在其中,成为一辈子都抹杀不了的痕迹。
而有些债是需要有人去偿还的,不管时间过了多久。
许沉锦的目光落在了新闻头条上的顾南准身上,这个男人耀眼夺目,让人难以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