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道士月影,反手一刺,掌中玉笛再放青光。
身后那人似是早有准备,抽身后退,那手中宝剑在那道人身体里猛然搅上一搅。
那妖族女子抓住道人受袭空当,催动十指上的骷髅戒,几条死气交错而成的引线,纠缠向道人四肢。
那道人空闲一掌击在自己天灵盖上,直打的七窍喷火。
那喷出的熊熊火光,顿时顺着身后宝剑及缠绕而来的引线烧了过去。
那背后之人,猛然抽身后退,想必是知道这道人自残的威力。
而那妖族女子,则是有些贪心了。十指上的灰色引线被烧了个干净不说。
那道人七窍喷出的灵火还蔓延到了她身上。
妖族女子再想后退却是晚了,她退一步,那火焰犹如跗骨之蛆进一步。
怪也怪栽,那灵火烧尽了灰色丝线,却似乎没什么威力。
火焰烧灼,却也没有伤到女子身上分毫。女子继续欺身缠斗,那十指上的骷髅戒新生出的引线更是舞的步步杀机。
那行背后一刺的男子一脸心疼的看着掌中被灵火灼烧片刻的宝剑,抬眼看到妖族女子正任凭灵火燃烧,忽然笑出声来。
这人呐,不怕自己惨,就怕没有比自己惨的。
就好像那爹死娘改嫁的可怜人,若是见到全家死光的倒霉鬼,总归心情也会好上一些。
这道人七窍喷出的灵火,那黑衣妖族女子不知,这偷袭的男子却是知道。
这灵火,不伤凡物,若是那顽石,任凭这灵火烧上几万年,也无伤大雅。
却是专烧气运,什么是气运。一个人就算得到天道青睐,又能独得几两气运?
这气运一旦被焚烧殆尽。那便是喝凉水都会塞牙,救命的丹药都能噎死。
这世间能改变气运的法子很多,只是能改气逆命的法子,大多是各家不传之秘。
能焚烧对方气运的法子,更是三仙山独有。
加上最近几百年,三仙山少有弟子出山。那妖族女子便吃了个暗亏。
一身气运短短片刻就被去了十之二三。
那道人在与她拼命,自是不会去说。
那偷袭的男子,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也是不愿去讲。
其余在场的人,都是只懂得看个热闹的门外汉。
甚至那七王子,还觉着那黑衣女子占了上风,没看那道士保命的灵火都伤不到她分毫么。
只有徐傲,虽是见识不多,但胜在读过的志怪不少。
当下心中有些怀疑。
加上那道士一出场便是一付高手风范,想必不会做无用功。
想学那中的高手,传音给夕,却发现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迈开腿,向着城楼狂奔。
夕见那偷袭的人不再出手,便跟那偷袭的人一样,抱着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恶趣味看着那黑衣女子与那道人缠斗。
只见那女子十指如钩,双手指甲呈现一种异样的深紫色。每次抓在道士的道袍上,总会激起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那十指骷髅戒上的引线被灵火焚烧的青烟大作。
不过却也缠紧了道士的四肢。
那道士想要再次以笛为剑,再来个横扫八方,破了这女子歹毒的青丝。
却发现四肢缠绕的青丝引线,如那河中的蚂蟥一般,一吸一鼓,那道士四肢精血便少去几分。
几次吸食之后,那道人脸色都蜡黄了几分。反观那黑衣女子,双颊娇艳欲滴,却是气色极好。
这一会儿功夫,那黑衣女子的气运却是又被烧了几分。
只是那青丝引线,却是更加密集粗盛。
那道士眼见再不拼命怕是今日要身死道消了,无奈之下咬破舌尖,一口心血喷在身上所穿紫色长袍之上。
这一喷,几年的水磨功夫怕是又浪费了。
那紫色长袍彩光流转之后,仿佛瞬间化为炼狱火海一般。将那缠绕其上的青丝彻底炼化。
这紫色长袍,明面上只是三仙山亲传弟子的服饰,实际上却是仙界赐予三仙山保命的几件宝贝之一。
只要袍服的主人喷上一口心头血,就能激活道袍内里绣着的法阵,将那仙人封印的三昧真火释放出来。
那真是碰着即死,沾到即亡。
此刻那三昧真火与骷髅戒中放出的不知名青丝一接触,那剑气都不能轻易斩断的青丝瞬间气化。
那黑衣女子再算孤陋寡闻,却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三界闻名的三昧真火。
再顾不得那道士血肉,翻身后撤,却是不敢让那三昧真火接触到自身一点。
那道士此刻七窍喷火,浑身布满三昧真火,真个儿犹如祝融真神再世。
想到这英武模样是焚烧了近百年的苦修所得,那白发的月影道人差点没哭出声来。
此刻只有夺得那骷髅戒、找到跨界者,回师门才能交代清楚,想方设法让护犊的守拙上人弥补自己的损失啊。
那白发道人再不复那初至时的仙风道骨模样,已然有几分恶鬼像。
那偷袭男子收起了玩味的神色,手中利剑耍出一个剑花:“夕小子、那黑衣妖女,我们三人联手,留下这道人,若是让他逃脱了。就是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