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湘皇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良妃,“良妃,你可真是歹毒啊!”
莫名背锅的良妃一脸茫然,她连连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明鉴,臣妾一直都在宫里,哪有机会召来朝臣啊,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母子!皇上,千万不要中计啊!”
南湘皇帝重重冷哼一声,道:“陷害你?你足智多谋,你教导出来的儿子又如此厉害,谁还敢陷害你们?依朕看来,今日之事一定是你们故意陷害太子,否则朝臣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良妃顿时感觉有口难辩,她咬牙说道:“皇上,真的不是臣妾,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外臣勾结啊!没有皇上的旨意,私自联络大臣便是结党营私,是重罪!臣妾怎么会这样做呢,请皇上相信臣妾啊!”
“相信你?”南湘皇帝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你早就是那司马昭了,你的心思路人皆知。你想要你儿子代替朕不是一天两天了,朕早已知晓只是碍于夫妻情面不说出口,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召集群臣联合起来弹劾朕!你是希望朕早日进皇陵,好成全你们母子是不是?”
良妃吓得连连摆手:“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呢?臣妾虽然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可也是真心爱慕皇上。若是皇上出一点差池,臣妾母子能得到什么好处?皇上,您可千万不要被有心人挑拨了啊!”
“既然你口口声声都说有人在陷害你,那你说是谁和你有这么大的仇怨,又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南湘皇帝瞪圆了眼睛盯着良妃。
良妃下意识地看向了楚安安的方向,楚安安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是被皇帝的龙颜大怒吓傻了,和身旁的普通宫女看上去没有任何差别。
但良妃知道楚安安是在伪装,她的手故意放在裙摆旁边就是为了提醒她五皇子的解药还在她的手里,所以她根本就不怕良妃会出卖自己。
果然良妃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南湘皇帝走下台阶,忽然狠狠地抬起手就要朝良妃的脸颊扇去。
五皇子挺身而出挡在了良妃面前:“父皇,您为什么不问问朝臣为什么要讨伐太子,而在这里奚落我们母子呢?我们有什么过错,我们唯一的过错无非就是将太子的罪行告诉了父皇!可这有错吗?父皇曾经说过要我们几兄弟互相监督,谁都不能做错事。如今太子错得这么离谱,父皇视而不见还要责怪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这件事和父皇有关?”
五皇子这锥心一问成为了压垮南湘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暴怒地一掌打在了五皇子的肩膀上,五皇子猛地朝前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口鲜血正好喷在了幸灾乐祸的太子的脸上,太子吓了一跳,连连往后缩着身子,求助般地看着南湘皇帝。
可是南湘皇帝这会儿哪会管太子啊,他冲上去还要再打五皇子,殿外的大臣忽然齐声喊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么多人看着,南湘皇帝这一掌无论如何都劈不下去了,他只能愤恨地看着五皇子,而后转头取下了太子嘴里的布:“这么多人都为你而来,你这个逆子,你到底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太子满脸都是血,显然被吓得不轻,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皇帝重重瞪了他一眼道:“你若是觉得有冤屈,尽可以说出来,大臣们都在这儿,朕不信他们都会被奸人蒙蔽!”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让太子死咬牙关,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要认罪,只要他不认罪,皇帝自然会在风波过去后随便找个替罪羊将太子这件事扛下来。
可是太子实在太怕皇帝,加上小时候经常被皇帝教训,皇帝的眼珠子一瞪,他就条件反射般地大脑一片空白了。
有大臣见太子说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便双手放在额头作揖道:“皇上,看来太子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了。加上五皇子带兵搜太子府,这件事很快就在城中传开,百姓们兴趣激愤异常。若是皇上不严肃处理此事,恐怕会生民怨啊!”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又看了一眼太子,好在太子总算是回魂了,他哆哆嗦嗦地说道:“没有,父皇,儿臣没做过这样的事!儿臣一直好好待在府里,突然有人闯进府将很多孩子丢在了太子府,紧接着五皇弟的人就到了。儿臣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些丹药什么的是从何而来。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太子的话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他底气不足,说出口的时候气势弱了七分,一听就感觉心虚得很。
皇帝没好气地道:“真是如此?”
有了皇帝牵线搭桥,太子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千真万切,儿臣可以用性命担保,儿臣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相反,儿臣还在郊区让人修建过一所学堂,专门供上不起学的孩子读书。太子妃一直无所出,儿臣膝下无子,可儿臣是很喜欢孩子的。儿臣要真的是丧尽天良的人,为什么要在城外修学堂呢?”
修学堂是南湘皇帝让太子这么做的,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挑选更合适的孩子炼制丹药,提升丹药的品质,没想到今日倒成了太子仁义的佐证了。
南湘皇帝很是赞赏地朝着太子微微点了下头,五皇子见状立即道:“可太子建立的学堂总有孩子无故失踪,这又作何解释呢?”
太子反驳道:“如果经常有孩子失踪,为什么他们的父母不上报朝廷呢?”
五皇子道:“因为有人秘密地给这些父母好处,加上他们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上学就上学,上不了学得些银两救济家中也是好的,所以多数父母都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太子微微眯了眯眼,冷哼一声道:“五皇弟刚刚一直说是听了太子妃的话才来我的府邸搜查,可现在听来,你好像很早就在调查我的事了,连这些小事都一清二楚。不错,我的确给这些丢了孩子的父母银两过,但不是为了收买他们,而是为了慰藉他们。虽然穷苦人家的孩子多,丢一个两个父母不会计较很多,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是在我的学堂丢失,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道我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不要太难过,错了吗?”
五皇子抿了抿唇,显然在思路的运转方面他跟不上太子。
良妃见状开口道:“一次两次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经常丢孩子不是很离奇吗?”
她上前抱住其中一个孩子问道:“你们在太子府呆了多久?有没有看清抓你们的坏人长什么样子?”
良妃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太子的呼吸一顿,那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但坏人一直关着我们,我们几个都呆在一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坏人来叫我们的名字,叫到名字的人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良妃微笑道:“太子殿下,学堂隔三差五丢孩子,这些孩子被抓后又从未挪过窝,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太子没办法回答良妃的问题,索性反问道:“那良妃娘娘私自将朝臣召集起来又犯了什么罪呢?”
良妃冷声道:“本宫已经说过了,就算本宫想要召集群臣,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联络到这么多大臣。太子不必顾左右而言其他,还是好好将自己的事情说清楚吧!就算臣妾有罪,也可以在了解太子的事情后再来定夺,太子不必急于一时!”
良妃誓死保护自己的儿子,要将太子扳倒,完全就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太子看了不由更加害怕,他看向皇帝。
皇帝正要说话,有两个大臣伏地道:“启禀皇上,臣等并非受良妃娘娘所托,而是受七皇子所托。七皇子在得知此事后就命府中的家丁来臣等的府上,将事情告诉了微臣,所以臣等才急急进宫与皇上商讨此事。这件事在我们进宫前已经有人在集市上大肆宣扬,臣等深怕此事波及范围太广,所以才冒死觐见,求皇上严惩太子!”
说着又有几个大臣伏在地上齐声喊着让皇帝严惩太子,皇帝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竟然是老七!朕倒是没有料到老七身负重伤,不好好在府中养伤,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来管外头的事,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帝重重坐在龙椅上,命令太监将七皇子火速召进宫。
欧阳朗可谓是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啊,传旨的太监刚刚将皇帝的意思表达完整,欧阳朗还没回过味来就被人抬来了宫中。
不过他倒是很聪明,在路上通过贿赂小太监已经将宫里的局势摸得个透彻,他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太子这一回人证物证聚在,就算皇帝要偏袒,他也很难翻身,不如就顺势帮着良妃将太子扳倒,然后再慢慢除去五皇子。
五皇子那人空有一副力气,没什么脑子,想要陷害他,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欧阳朗有了决定后到了大殿神态便从容了很多,可谁知他还没给皇帝请安,皇帝当头一喝:“欧阳朗,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