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话说出口后,两边沉默两秒,却没人按下挂机键。
杜施末了没忍住问“我是豺狼还是虎豹,你到底是真有事还在躲我?你要是真不想见我,你大可直说,我半点不会打扰你,也不会提任何你不情愿的要求。”
杜施喉咙发紧,每说一句话,脑中便会出现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孟延开上一秒与她亲密无间,下一秒又拒她于千里之外。
回忆就像是连接现实与过去的无形的手,抡起一把铁锤直往胸口上砸。
“给人甜头的是你,扇人巴掌的也是你……”杜施的嗓音逐渐失去力量,只剩低低自嘲,“真是好你个孟延开。”
她喉头微哽了一下,挂了电话。
包间的门未关上,一扇木雕屏风隔开里外空间,外面是进出都会经过的四合院院子,客人来了几波又走了几波,热闹交谈的声音跟夏末微燥的空气很是契合。
杜施坐在餐厅的包间里,她早早就到了,一直从天光微暗,等到现在夜幕完全降临,桌上的菜已经只剩余温。
天将黑时,便有现场演唱的乐声响起,不知来自哪个方向。
因是粤菜餐厅,像是为了与餐厅主题贴切,唱的也全是粤语歌。
这期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位男士精心安排了求婚环节,深刻动容地献唱《爱得太迟》和《刻不容缓》,结束后从平静到逐渐音颤地回忆了二人十二年的恋爱长跑,自大学到步入职场,洛|杉|矶到香|港又到北城,他们之间总差了那一步之遥的距离,总在为工作牺牲所爱,乃至三次错过,岁月被蹉跎。经历了某些生死一线的意外之后,深知心中放不下的还是对方,才明白表达心意刻不容缓。
杜施听着听着,思绪飞得老远,回过神已经听见一波又一波欢呼声,应该是求婚成功了。
外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杜施将放在手边的妇产科病例纸拿起看了许久,后揉成一团欲扔进包里,下一秒又想到等生孩子时这些都是必要资料,又一点点将纸张抚平,折好,放进包包的夹层。
外面传来歌声“让我痴痴恋多一次吧,恨透苦苦地把你牵挂……”
杜施枯坐许久才打开了面前的汤盅,一口一口地填自己的肚子。
一个多小时候孟延开抵达鹏城四季酒店,径直上了二十八层。
套房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孟延开进了门,叫了声“舅舅”。
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男人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孟延开说“您等很久了?”
秦启申在沙发上坐下,“我跟人谈完了事还去吃了个晚餐,刚回来没多久,”他看了眼腕表,掐算了一下时间说,不自觉切换了白话问“你傍晚出发的,晚餐应该还没吃,要吃点什么吗?”
孟延开母亲是南深市人,从前也常跟他讲当地白话,秦启申时不时普通话与白话夹杂着说,他听起来没什么压力。
他说没什么胃口,晚些吃也无所谓。
秦启申劝他“被仗着年轻底子好久肆意挥霍健康,况且你也不算特别年轻了,注重健康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家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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