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也等着洛锦心露出马脚,陶巧巧却进了宫来。
陶巧巧是以国公府义女的身份进来探望长姐的,卫苑听说她进宫了很是开心,命人准备了不少她爱的零嘴小吃。
陶巧巧到后一口一个长姐叫着,把卫苑哄得开心了不少,不仅如此,她还带了一棵树苗进宫。
那树苗枝干纤弱,叶子翠绿,分支很多,乍一看有点像藤蔓,却又不是软趴趴的。
宋母爱花,宋挽对植物也有些了解,却没有见过这种树。
陶巧巧说“此树名无尘,是大哥花重金寻来的,它不会再长大了,平日也无须修枝,十天半月浇一次水就可以,很是容易打理,大哥说长姐的性子颇为急躁,养这么一株可以修身养性,大有裨益。”
卫恒精明的很,愿意斥巨资买这样一棵树,想必是有妙用的,宋挽温声说“如此倒是确实很适合你养着。”
屋里没有别人,宋挽对卫苑便也不那么客套疏离。
卫苑拨弄树叶看了看,说“瞧着也没什么稀奇的,开花吗?”
陶巧巧摇头,说“不开花,不过这树能洗涤浊气,安神助眠,是极好的,我一路捧着进宫也费了不少力气,长姐你就养着它吧。”
说到最后,陶巧巧抓着卫苑的袖子晃起来,撒娇意味十足,卫苑便也不嫌弃了,让人把树搬到靠窗的位置放好。
午休之后,卫苑瞧着日头没那么大了,又要带陶巧巧去校场练习马术,陶巧巧兴致缺缺,说“大哥要我多学规矩,我怕回去会挨骂,不如去御花园逛逛吧。”
卫苑不怕卫恒,劝了几句,见陶巧巧确实不想骑马,便还是去花园逛。
出门后陶巧巧说“咱们这么干巴巴的玩怪无聊的,长姐可能叫那位侧妃一起来?”
卫苑对洛锦心很敏感,一听陶巧巧提起便皱起眉头,不乐意的说“方才让你骑马你不干,如今又觉得无聊,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陶巧巧挽住卫苑的胳膊,说“是大哥让我代他进宫看看那位侧妃的,长姐将她唤来,我好看看她对长姐恭不恭敬,有没有规矩礼数呀。”
卫恒是外臣,哪怕是卫苑的亲哥哥,也不便进宫看她。
卫苑绷着脸说“我可是太子妃,她岂敢对我不敬?”
哪怕脾气变得急躁,卫苑也不想叫家人知道自己在宫里过得不好受了委屈。
陶巧巧再度央求“长姐就让我看看她嘛,不然回家后,大哥一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必然会挨骂的。”
陶巧巧撒娇的本事是浑然天成的,卫苑本来就疼她,被这一撒娇,很快答应下来,派人去请洛锦心。
正值盛夏,日头虽然不那么强了,却还是热的。
宫人提前在御花园的凉亭挂了细篾竹帘,摆上用冰镇着的瓜果茶水,进入凉亭顿时感觉凉快不少。
三人坐下吃了几块瓜果,洛锦心便带着宫人到来。
她穿了一身烟青色绣并蒂莲抹胸长裙,外面罩着一件浅绿对襟薄纱小衣,这颜色清雅,显得人皮肤也白,洛锦心袅袅的走来,俏生生如同荷叶上托着的花骨朵,清香宜人。
进了凉亭,洛锦心向卫苑问好,宋挽和陶巧巧也起身向她问好。
互相见了礼,洛锦心落座。
亭子不大,中间摆着一个黄花梨木做的小圆桌,卫苑不想挨着洛锦心,陶巧巧和宋挽便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帮她隔开,洛锦心在她对面坐下。
从洛锦心进入凉亭,陶巧巧的目光便一直锁定在洛锦心身上,相当直白,毫不遮掩。
洛锦心无法装作没看见,好奇的问“郡主为何这般看着臣妾?”
陶巧巧直勾勾地盯着洛锦心,说“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洛锦心愣了一下,而后抚着脸问“有吗?”
宋挽以为陶巧巧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多盯着洛锦心看了一会儿才惊觉陶巧巧说的竟然是真的。
洛锦心远远走来的时候,宋挽便觉得眼前一亮,宋挽还以为是衣裳和妆容的原因,细看之下才发现,洛锦心脸上并没有多少粉脂,素淡的很,但她的五官就是比之前惊艳了许多,变动不大,仍看得出是她的脸,但又确实不太一样了。
陶巧巧认真点头,说“以前你挺好看的,怎么短短时日不见,就变丑了?”
陶巧巧的语气颇为疑惑,是真心觉得洛锦心变丑了,洛锦心原本唇角是带着笑的,闻言表情变得僵硬,但又不好与陶巧巧起争执,只能硬挤出笑容说“臣妾有自知之明,在太子妃和郡主面前,臣妾的姿容的确相当平庸,许是有对比,郡主就觉得臣妾变丑了吧。”
洛锦心这话算是给陶巧巧台阶下,陶巧巧却不想就此揭过,仍盯着洛锦心说“不是因为有对比,就是你变丑了,你自己平时难道都不照镜子的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小姑娘更是相当在意自己的容貌,陶巧巧如此说洛锦心丑,洛锦心面上很快挂不住了。
她不敢与陶巧巧争论,只能看向卫苑,问“太子妃也觉得臣妾变丑了吗?”
若是正常情况下,卫苑为了顾全大局,多少会安慰她几句,这会儿却是附和陶巧巧说“本宫确实也这样觉得。”
洛锦心抓紧手里的绢帕,胸腔一阵窒闷,但她余光往亭外扫了扫,没看到有人来,不敢发作。
陶巧巧继续说“都说相由心生,好端端的,你突然变丑了,可是暗地里用了什么恶毒的法子害人?”
洛锦心面露讶异,见卫苑没有要阻止陶巧巧的意思,眼眶一湿,委委屈屈的说“太子妃,郡主,你们对臣妾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说,何必如此中伤臣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臣妾果真貌丑无比,也不是臣妾能选择的,何至于被如此奚落?”
洛锦心说完伤心的哭出声,还不忘控制情绪不要流出鼻涕,免得一会儿赵熠来了看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