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月明星稀。
轻叩房门声浅浅,吱呀长音,门开声灭。
侧身进入房内,窃窃私语。
四人围坐在桌旁,盯着桌中明灭阑珊的烛光。
一张信纸记着思托。
皇祖母珞儿以为现大孟只我一后必要做些什么,钱太医识一名医世高人,孙儿愿跟着钱太医与姜黎两位世子把高人请来为父皇治病,皇祖母不必担忧,珞儿很好,而且珞儿不想这么早去那陈国和亲,望皇祖母体恤。
“钱启晟,这样写可以吗?”孟珞看着桌上的信纸问道。
“你的字可不是谁都模仿的来的,啧啧啧……这一纸字真不敢想象是大学者宁逅予从小教的。”钱启晟看着那满纸的蜘蛛爬,啧啧道。
孟珞瞬间无地自容,“我就不擅长这个嘛。”
“嗯嗯,你擅长坑蒙骗,还有个拐,你都把他俩给拐来了。”钱启晟指着他们说道。
“……”孟珞斜眼看着他,不语。
“你说的那个高人真的有吗?”姜知煜问道。
“他可是我师父呢!”钱启晟自豪地说道。
一夜过后,四人启程去往洺贤城。
孟珞和黎穆笙先去采买些干粮和……街上看中的小玩意。
长街上鱼龙混杂,孟珞拉着黎穆笙挤进人潮。
在腰上摸了一圈,“我钱袋呢?”孟珞看着腰间空空如也,钱袋子不见踪影。
“应该是掉了。”黎穆笙抱着刚买的一些物件,努力的探出头来。
“怕是刚才被挤掉了,你看看我脚下是不是,我现在弯不下腰来。”
孟珞低头一看,自己用二十铜泉买的素色纹云钱袋真被黎穆笙踩在脚下,黑了一片。
“回去给我洗干净!”两指夹起被踩模糊的钱袋喊道。
“老板,你这摊位的东西,我全要了!”霸气地掏出钱袋里一块银子排在桌上。
老板欣喜若狂赶紧把东西都包了起来,自觉地堆到黎穆笙手上。
“你干嘛?”黎穆笙眼看自己手上早已堆积如山,竟还想堆上来。
“让狂卖东西的快乐平复我内心的气焰。”孟珞走到下一家准备再挥霍一遍。
黎穆笙跟着走在后面,念叨着“不就是自己想买嘛,还怪我喽。”
远处的弄堂口,白衣飘过转瞬即逝。
钱启晟和姜知煜在另一边找马车和车夫。
城东头的养马厩空气环境极其恶劣,遍地粮草马粪无人打扫,马厩门大开,马匹四处逃散无人管理。
姜知煜远远的闻到那股味儿躲在树后阵阵作呕。钱启晟深吸一口气,“白马通!”兴奋地蹦跶着跑过去。
“你干吗去,这么,这么不堪的味道,呕——”赶紧说完又吐了一通。
“这遍地的药材,职业病上头了。”边跑边说边徒手捡起干巴的白马通,包在布里放进自己的挎布袋,顺便在四周牵了两匹马回来。
“呕——你别过来!”姜知煜吼道。
“我就要过来我就要过来。”钱启晟拼命地往姜知煜身上蹭,还拿马凑近去吓他。
姜知煜急得飞快地跑回客栈平复心情。
钱启晟见此捧腹大笑,把马栓在树上就去寻马车和车夫。
他听街上的人说,去往洺贤城的路很是崎岖几乎是翻山越岭,山上还有山匪窝子,不找个懂点路程的老赶车夫那还真是过不去,去了也是去送钱,丢命。
按着老住民说的,他在城内的一条巷子口,正好找到了两位老赶车夫,一询问还真知晓怎么走山路不被山匪发现。
“你就放心好啦,我们俩都拉了几十年了,从莫出过事情滴。”一位车夫用淡淡的方言说道让钱启晟放心他们。
“就是这个价钱嘛……马车你既然已经备好,这价钱就会低呀。”另一位车夫看着钱启晟,手里还不停的磨搓着。
钱启晟懂他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之前他顺的一枚小小的玉髓。
“这可是他国引进的宝玉叫玉髓,你们看,这小小的一枚比我们的玉都要透亮许多。”钱启晟一只手托着玉髓,一只手指着说道。
“好好好,今晚出发。”赶车夫收好玉髓,连声答应。
“今晚,会不会太仓促?”钱启晟问道。
“再过几天就要封城了,明早出发就太迟了。”赶车夫解释道。
钱启晟想了想点头应下。
黄昏,暮色苍茫西风残照。
四人准备好随身物品干粮今晚出发。
银辉泄地,夜色阑珊四人在客栈外坐上马车。
“咦,这马的鬃毛怎么少了这么多?”孟珞摸着那马儿背上寥寥几许的鬃毛问道。
“这马倒想是你前几年霍霍的那只。”钱启晟看着这马想起了当年在宫里,那只见了孟珞就跑的马儿。
如今这只马儿被孟珞抚顺的摸着却并没安定下来,见到她如临大敌,四只蹄子上下踱步,它好想跑,但是跑不掉,缰绳被赶车夫牢牢拽着。
“我的鸷曼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孟珞想着自己前些天跑走的马儿,不禁感叹与那鸷曼的缘分太浅。
车夫催促道“赶紧上车吧,天太暗了山路就更不好走了。”
“我不要和钱启晟坐一辆!”姜知煜见要和带着白马通的钱启晟坐一辆马车赶紧拒绝道。
“我,我也不!”黎穆笙也很拒绝,和姜知煜一块去坐另一辆马车。
“那就我和钱启晟坐吧。”孟珞先行上车招手让钱启晟上来。
“还是小珞子不嫌弃我。”钱启晟感动的快落泪。
马车内虽算不上宽敞但两人坐着还绰绰有余,左右两扇小窗帘子已是有些破旧,颠簸起来还会灌风,摇摇晃晃的车里只觉又“咯吱咯吱”的响动。
“你花了多少买的这马车?”孟珞珠钗零落,双手扶着脑袋问他。
“……在马厩边顺的。”钱启晟心虚回道。
“你!就这么抠,找这破车来!”孟珞挥拳往钱启晟身上锤,她给了他十五银泉结果全进他自己腰包里了。
孟珞的举动让马车更是摇晃颠簸,惊慌之下只得忍这一时。
虽说入夜,城外的路也不好走,但大路上也是有平坦的一边的,那马偏偏要走石子多的一边,所以孟珞的马车才如此颠簸。
此马如今还气哄哄的往自己鼻孔里出着气,任由赶车夫怎么赶它,它也不走另一边。就好像故意似的。
黑幕下,两盏小灯置于马车帘子外的木板坐上,星星火光以视万里平川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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