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语美滋滋的回了家,一进门儿,就被丁红豆给堵在屋里了。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李不语一看到丁红豆的脸,还没等人家开口说话呢……她就先做贼心虚的反问了,“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虚张声势的叫嚣着,“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否则我……就喊!把警察找来,告你,告你私闯民宅!”
丁红豆能被她吓唬住吗?
抿着嘴角一笑,大大方方的缓步进了屋,干脆把门敞开了,自己的身子向旁边一让,“你想喊是吧?那好!我把门给你开大些!更方便你的声音传得远啊!你想叫警察吗?干脆我帮你去找?不过呢,你可得想好了,到时候,我就不是私闯民宅的罪犯了,而会成为一个举报吸食药品的好市民!”
索性步步紧逼,反问了一句,“你觉得自己清白吗?你觉得这屋经得起查吗?如果在你这屋里真查到了什么东西,到时候,坐牢的恐怕就是你了!”
这话一出口,李不语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兜,目光又向着床底下瞄了一眼……只这两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暴露了她藏药品的地方。
丁红豆也不多说话,抬手做了一个“可以喊了”的动作。
李不语哪儿敢真叫呢?
正像丁红豆说的……如果警察来了,在屋里找到了药品,那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吗?
她一看对方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自己反倒先心虚害怕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还怕人家喊呢。
赶忙快步走了过去,抓住了门把手……她自己主动把门先关上了,顺势望着丁红豆讨好的一笑,“有话好好说嘛!”
这就是服软了!
丁红豆这招一击即中。
她不再是刚进城的小村妮儿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使用武力了,现在她有更高明的手法……平和的处事,犀利的出手,瞄准了李不语的致命弱点,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逼着对方低头了。
李不语妥协的先开口了,“丁红豆,咱俩虽然见过几面,可也没什么交情,基本上就是不打交道,你突然间找到我这儿来,是有什么事儿啊?”
“你说呢?”
丁红豆笑眯眯的望着她,脸上是挂着笑容,眼里的目光却是犀利森冷的。
李不语来了聪明劲儿了,眼珠一转,“我说?我说什么呢?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啊?你这是想要套我话,想让我不打自招是吧?没门!”
“没门儿是吧?话先别说得那么急。”丁红豆干脆明挑了,“我问你,我奶奶出事的那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边活动着手腕子,边往前走了两步……
李不语胆怯的向后退,两只胳膊高举在身前护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发抖,“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动手,你要是敢……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我也不说!”
“我打你干嘛?”丁红豆不屑的笑了,干脆往板凳上一坐,“我打你干嘛?没必要!打你我还嫌手疼呢!对付你?还用严刑逼供这一招?切!好像用不着吧,我只要静静的陪着你,陪个小半夜,什么都不用做,等到你药瘾发作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助人为乐,督促你戒戒药?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啊。”
这招够狠了!
什么叫“督促”戒药?
李不语心里最清楚,自己药瘾发作的时候,像是有几万条虫子,在血管里爬来爬去,又咬又啃,那股难受劲儿就别提了,如果没有药,想死的心都有。
她可不愿意轻易去品尝那种滋味……不!是永远也不想品尝那种滋味,为了能避免这种“痛苦”出现,她甚至什么都愿意做。
李不语求饶了,“丁红豆,何必这样呢?你在我这个小破屋里坐半宿,大眼瞪小眼的陪着我,有什么意思呢?咱们干脆有话好好说,不如……你和我做个交易吧?”
顿了一顿。
又来了贪婪劲儿了,“我这个人做事是有原则的,现在对我来说,钱就是一切,你如果想要知道真相,简单!只要你给钱,让我做什么都行!”
毫无义气可言。
虽然安童已经给她不少钱了,然而,到了关键时刻,李不语压根也没打算维护对方……
“给你钱?”丁红豆轻蔑的一笑,“凭什么?我有那闲钱?我可以施舍给路边的乞丐,或者做一些善事正途!给你这个瘾君子?败在药品上?那还不如给狗呢?”
李不语的脸色变了变,“你,你骂谁是狗?”
丁红豆故作抱歉地一挑眉,“对不起啊!是我失言了。拿你和狗相提并论!我有点侮辱狗了!”
不再多说了,抬手轻敲着桌面,稳稳的往椅背里一靠,甚至还惬意的半眯着眼睛,虽然面上是一派云淡风轻,可是身体却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弦,可瞧那个架势,是坚决的不会改变主意了……就是要熬!熬到李不语忍不了为止。
李不语也没多说话,坐在床头,偷眼瞄着丁红豆……屋里静的,仿佛是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夜色已晚,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李不语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床头柜上的小闹表,“滴答”地挪动着秒针……像是个催命的定时炸弹,拖下去,就会随时引爆自己身体里对药品的渴望。
一想到药瘾发作时的“痛苦”,李不语只能妥协了。
轻咳了一声,“咱们也别这么拖着了,你不是想知道那晚发生什么了吗?实际上,不用多问,既然你现在会坐在我这儿,大概已经知道真相了吧?不错!那晚我确实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是安童把你奶奶从巷子里推出来的!等到杜一珍出了车祸的时候,安童不但没施救和报警,反而轻轻巧巧地逃走了。”
丁红豆强忍着心里的狂怒,向她挑了挑下巴,“写!写下来!签字!按手印!画押!”
李不语犹豫了一下,“你这是打算和安童打官司?去法院告她?让我作证人?这……不是我推脱,你这样告不死安童的,她会请律师替她辩驳,毕竟看到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你应该给我一大笔钱,我再帮你买通几个人一起做伪证,这样的胜算才大些……”
“住嘴!”丁红豆没等她说完,拍着桌面厉喝一声,“按照我说的做,就写你看到的。”
李不语怕对方发火,把警察引来,立刻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那好,那好,我现在就写,你喊什么呀?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转身在一边翻出了纸笔,她的字写的还不错,工工整整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写了一遍,又签了名,画了押,想了想,这才抬头望着丁红豆,“我这没有印泥,我按不了手印。”
丁红豆也没说话。
站起身,动作飞快的捏碎了一个水杯……
李不语站在旁边,张着大嘴看着,没料到自己对方的手会这么有劲儿……这要是这要是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或者打在自己的身上,那肯定后果不堪设想。
她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丁红豆已经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水杯碎片,直接在她的掌心里划了一道长痕,伤口很深,立刻就鲜血长流,点点艳红的滴到了桌面上。
李不语疼的“嗷”了一声叫了起来,摁着伤口,差点哭出来,“你,你干什么?”
丁红豆也没理她……对待知情不报的同谋,这一点惩罚还太轻!
抓着她的手,干脆用血当印泥里,在血里蹭了蹭,这才在举报材料的末尾处,为她应下了一个红手印。
二话没说,转身出了李不语的家。
在夜风里深吸了口气。
她静下心来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心里也清楚李不语是个“瘾君子”,她的证词,在法庭上根本就站不住脚,最多也就只能做个旁证。
想要真正的告倒安童,把对方送进监狱去,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一念至此……
她还是没忍住繁杂的心绪,也没回新房,而是直接到了丁文山的住处。
丁文山还有点纳闷呢,“豆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丁红豆也没多解释,只一句话,“爷,我已经找到害我奶的凶手了,不过证据不足,不能把对方告死了,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让她自投罗网的计策,就等着你拍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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