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专为拜访老先生,此外还有一些事想请教老先生!”曹参说道。
“县尊大人言重了!”王升笑着说道“老朽乃一介商人,岂敢言请教二字?县尊大人但有所言,老朽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先生乃是地方豪族,见多识广,定然知道一些寿春城的利弊,还望老先生告知。”曹参说道。
这个问题别说王升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说,妄议朝政可是死罪,眼见王升有些犹豫,曹参说道“老先生可以直言,此乃我与你的问话,不算触发大秦王法。”
听到曹参的话,王升也随即打消了顾虑,开口说道“寿春这里物产丰富,加上蒙恬大将军的剿匪,寿春安宁了许多。只是这里的山民时常闹事,县尊大人还须谨慎对待!”
“哦!”曹参说道“这里的山民为何闹事呢?”
“山上土地少!”王升继续说道“为了争夺田土,这里时长发生冲突!”
曹参心想“老子就等着你这句话!”
“我查阅了寿春城历年的土地和粮税。”曹参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发现寿春城内的良田,大多数被富家占有,寻常农夫的田产不及富家田产的一半,而且寻常农夫的田产还在日渐减少。”“就算如今天下初定,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敢问老先生,这些农夫的田产都到哪里去了?”
曹参随手抛出的问题就如此棘手,王升也颇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说道“回县尊大人的话,还真是这样!”
“或许,楚国的大部分田土都由三大族占有,陛下向来痛恨他们,因此在击败楚国之后,把楚国的大部分田产收为帝国所有!”
王升擦了擦汗,幸好自己会编,才没有把这件事扯到自家身上。
“老先生可真是博学强识啊!”曹参继续说道“可是曹某翻阅一番之后,发现国有良田数量严重不足……”
“这个,这个”王升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还需要大人去查!”
“此事本官自然会查!”曹参冷笑道“如果有人非法大肆收敛田土,该当何罪?”
“回大人的话,自然是依法严惩!”王升只能尴尬的笑笑。
“既如此,今日就不打扰了!”
“大人既然来了,老朽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大人不如留下,吃顿便饭!”王升挽留的说道。
“本官尚有要事在身。”曹参说道“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王升见无法挽留,只得让仆人送曹参离去。
待人远去之后,王升竟浑身发抖起来,别看他刚才底气十足的回答曹参的问题,其实他心里早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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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寿春县衙的大堂上。
在曹参的严令之下,无数在家避祸的官员纷纷不情愿的来到了大堂上。
大堂下站满了官吏,虽然他们巴不得曹参现在立马滚蛋,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寿春官员参见县尊大人,大人来到寿春,是我等的福分,下官等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无妨,本官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诸位请坐!”
曹参言必,寿春当地官员按照官职大小,依次落座,县丞拿起一封竹简说道“大人,本月二十六号是好日子,大人可在那一天为民伸冤!”
曹参心底冷笑,狱卒出身的曹参可太知道这些官老爷的花花肠子了,于是开口说道“为民伸冤何必择日?今天就开始通知全境,就说老爷要为民做主!”
说着,曹参拿出了一封竹简,递给在座的官员们查看。
第一条,就是严查渎职官吏,里面详细的写到曹参的处罚措施,按严重程度,处以流放和死刑不等的惩罚!
第二条,严禁官员受贿,其中包括不得贿赂上官,不得接受商人及任何人的钱财,若发现没收家产,抄没为奴!
第三条,严禁官吏占地,规定家中田亩最多不得超过一百五十亩,若超过此范围,必须交田税,纳粮食!
第四条,反对铺张浪费,规定每人每月最多可以使用的金额,若超过,须自己补上!
里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条规定,这些都是曹参当狱卒时得到的经验。
尤其在里面实行了火耗归公,这一条对官员来说,最为致命!
中国历史源远流长,但官员坑人的手段一般只有几样。第一样,淋尖踢斛,每年需要交粮税的时候,就会看到收税的官吏,以飞快的速度,一脚踹在装粮食的斛里,漏在外面的被官吏称之为损耗,农夫需要把损耗的部分补上。
第二样就是火耗,民间的金银一般都是一小块儿的,这时候官府就会把小块儿的金银铸成大块的,因为铸成之后,大块儿的金银会比原先的轻一些,因此地方官吏以此为借口,收取火耗,从中牟利!
底下的官员在看完曹参的竹简之后,神态各异,曹参自然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诸位不要觉得严苛!”曹参大声说道“我大秦自从孝公开始,就讲就节俭,可如今大秦一统天下不久,奢靡之风便有愈演愈烈,这与国无益,必须严厉禁止!”
“总之一句话,从今日开始诸位要适应过苦日子,当然本官也不会完全封死你们的赚钱道路,不过这要取决于你们处理公务的态度和效率,若谁还想着可以敷衍了事,就滚回家抱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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