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说书人的嘴里,阿笑仿佛成为了一个与魔教弟子有着深仇大恨的存在。
同时也成了不少正道弟子心中的偶像。
这当然为阿笑带来了很多无知路人的好感了,毕竟魔教里的人都做的什么事情是有目共睹的,当然,也让一些不知情况的魔教弟子对其憎恨有加。
于是,舞阳州乱起来了,也更为热闹。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舞阳州里的魔教弟子这么齐心协力,这么意外的见面以后没有互相针锋相对的一次。
就算双方之前有什么恩怨,也只是口头上互相嘲讽几句,然后又会说,等自己将那道子杀了,对方要跪下来叫爷爷之类的话。
可以说,阿笑一个人将整个舞阳州的魔教所有宗门的关系都改善了。
这件事能发展得如此离谱,自然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白鹭州,
本该与胡家结亲的燕家,此时已经人丁凋零。
繁荣与衰败,因为一件事而彻底颠覆,说来也是可笑。
但燕家今日还是来了几位年轻后生,燕家主将那几位后生请进了内院。
一向儒雅有礼的燕家主燕陈柳,向其中一位年轻后生行礼道:“没想到燕家遭逢此次无妄之灾后,第一个上门拜访的,会是郭荀先生门下首徒。”
说罢,燕陈柳又再次拱手。
柴青衣却微微摆手,道:“燕家本来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这也怪不得你们。”
燕陈柳苦涩一笑:“可是外人又哪里听得进去呢。”
嘭!
话音落下,只听燕府门外传出一声闷响,柴青衣等几名年轻后生皆看向燕府大门的方向。
燕陈柳站起身道:“几位不必惊扰,想必又是什么人往府中扔东西了。”
“燕家主,若是没有什么执念在此,还是搬了吧。”柴青衣开口劝道。
燕陈柳道:“我也确实在考虑这个了,多谢小先生关心。”
“对了,几位今日来燕府是有什么事情要燕某办么?”
见燕陈柳主动将话题挑起来了,跟着柴青衣来的那几个年轻后生都把目光落在柴青衣的身上。
柴青衣道:“我们是来找燕家主最宠爱的小儿子的。”
“找我家三儿?他怎么了?”燕陈柳疑惑问道。
白鹭州的燕家在此地算不上一流强势家族,若不是这次胡家要联姻的对象选择的是燕家,只怕天下都没多少人听说过燕家。
燕陈柳的小儿子燕三,自幼就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因此燕陈柳也很好奇,柴青衣来找自己小儿子是要干什么。
“我们要带他去做一件事。”柴青衣说着从自己的衣袖内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串佛珠,准确来讲,是禅宗失传已久的百八三昧。
总共一百零八颗,每一颗佛珠,皆是一颗舍利。
燕陈柳自然看不出眼前的佛珠就是禅宗失传已久的至宝百八三昧,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串佛珠禅意十足,令他心生敬畏之意。
燕陈柳甚至是下意识的双手合十,道:“若是要去办大事,只怕他很难胜任。”
自己那个小儿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这一点燕陈柳是心里有数的。
“这一点燕家主无须担心,他的安全我们可以保证,只是或许这辈子您再也见不到他。”柴青衣将百八三昧收了起来,他必须要将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告诉燕陈柳。
毕竟他们要做的事情可一点也不简单。
闻言,燕陈柳脸上便立即浮现出犹豫的神色,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小儿子,就算他还活着也一样。
“敢问小先生,此事是否关系到天下苍生?”燕陈柳问道。
柴青衣点头道:“与天下有关。”
“既然如此,那小先生便将他带走吧。”
尽管心里有一千种、一万种舍不得,可是燕家已经如此没落,再让自己的小儿子跟着自己也是只能做一辈子普通人。
倘若有这样的机会,燕陈柳还是愿意让小儿子出去的。
最起码,要向人间证明自己来过。
“燕家主,天下人将会知道您做出的牺牲。”柴青衣以及身后那几位年轻后生一起向燕陈柳行礼,随后走向燕府深院。
去往燕府深院的路并不长,
期间柴青衣和燕陈柳大致描述了燕三要出去做些什么。
在听完柴青衣的讲述,这一路上燕陈柳的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那对他来讲,实在是太疯狂了些。
“小先生,我家小儿子就在这。”燕陈柳带着柴青衣等人来到一处环境幽雅的别院外,这里算是整个燕府风水最好的地方。
柴青衣将目光落在院中一个正打着瞌睡的小胖子身上,同时心里想着,这位就是日后让禅宗彻底中止内乱的人。
而燕陈柳则站在别院外,看着走进去的柴青衣等众人,心里暗道,后生可畏啊。
阿笑现在的日子并不好受,他虽然人在客栈里,但是外面那些魔教弟子的议论声一点也没有从他耳中溜走。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编撰出那么多的光荣战绩,那些事情我可一件也没干啊。”阿笑愁眉苦脸的无奈叹气。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哟,今儿怎么有时间跑这里来?”看到少年后,阿笑立马用带有讥讽意味的话语说道。
少年淡淡撇了他一眼,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我只需要一句话,舞阳州的所有人都会来杀你。”
“这我自然是信的,啧啧,谁能想到枫桥镇苏府的一个老管家的孩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舞阳州齐天宗的宗主。”
虽然被威胁,但阿笑还是肆无忌惮。
站在阿笑面前的自然是元福,在前几天初次得知元福的身份时,阿笑还是极其惊讶的。
到底是叶子良的问题还是他夫人的问题,怎么连苏府一个管家的孩子,都能有这种鬼运?
元福听到这话,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说道:“如果你想用这些话激怒我,还是放弃吧,完全没有用的。”
说起这话的时候,元福脸上还有些怜悯的神色,这让阿笑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元福嗤笑道:“只是觉得你可怜,为了达到奇怪的目的,要到舞阳州来冒险,然后现在又沦为阶下囚。”
“阶下囚?我?”
元福挑眉摊手:“不然还能是我?”
“虽然外面那些光荣战绩都是假的,但你以为,我在这里杀了你,张彩歌能拦下来?”阿笑微眯双眼,一丝寒芒从他眼中透出。
元福往后退了半步,道:“你可以试试。”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气氛也被凝固。
良久后,阿笑把手放进袖里乾坤,随后拿出来的却是一卷图册,将图册摊在桌上,阿笑说道:“杀了你确实没有任何用,反而还会坏了事情,不太值得。”
元福听后悄然松了口气,将目光也放在图册上,当他看清那图册里的画面时,元福的眉头也挤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