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通讯员小张开始操作，指挥中心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这个猜测可能性有吗？
哪怕大家都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此刻，还是有些忐忑，甚至带着些许的期待。
邵阳和赵先锋在此刻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微微点头，面露凝重。
不管一会的答案如何，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代表着反隐雷达真的有很大的缺陷，必须尽快找出问题所在，不然整个大夏的雷达体系就成了一个大笑话，跟个寒风中到处都是破洞的屋子一样，哪里都漏风，外机可以长驱直入，甚至他们还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是，更可怕。
一个可以随时适应各种地形环境进行超低空飞行的飞行员，是多么的可怕的存在？
他可以躲避你雷达的搜索，悄无声息的潜入，实行精确地打击，又或者是执行其他的任务。
雷达没有发现，你还坚信自己的雷达可以发现一切，没有任何飞机可以逃脱雷达的扫描，哪怕它其实已经进来了，你还坚信没有。
什么最可怕？“七三七”
这就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不是外机进来了，你知道了，而是它进来了，你还不知道，还以为没有任何战机可以突破雷达的封锁，甚至哪怕有人看到有战机进来了，你都觉得是在开玩笑，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这一点，也许很多人都没想到，但邵阳和赵先锋两人都想到了，所以，在通讯员小张与秦逍建立通讯的时候，两人才会相互看上一眼。
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意思却是表达的很清楚。
两人不动声色，同时移开目光，将视线放在了通讯员身上。
小张的声音很快就在众人耳边响起，同时，通过专用频道传递到了正在极速飞行中的歼x-战机。
“呼叫号，这里是南空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
“呼叫号，这里是南空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
……
与此同时。
歼x-战机上。
秦逍聚精会神操控着这家金属打造的庞然大物，重型双发战机。
没有丝毫走神，一直都是全身心投入其中。
夜飞不同于白天飞行，非常危险，哪怕是老飞行员，特级飞行员，夜飞时也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
夜间飞行，是飞行大忌。
说句不好听的，真要出点事，弃机跳伞生存的概率都是微乎其微。
黑色的夜，让你在跳伞之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跳，往哪里跳可以有更高的生存几率。
哪怕再怎么热爱飞行的人，面对夜飞，也有厌烦的时候，因为需要注意的太多了，一点都没有白天那般自由。
此刻若是白天，秦逍敢一直沉浸在高低空状态飞行，可夜里，平原地区还行，一旦遇到丘陵和山区，也得将战机的高度升上去才行。
不是怕，而是谨慎。
没必要涉险就不会涉险，除非很有必要。
比如，执行一些任务时，必要时，哪怕危险，也得试试。
“还有半个小时，就能飞过秦村的那片天，老爷子，希望你记着你大孙子之前说的，一定要出来啊！”
回不来，就用这种方式来陪伴瞬间。
秦逍握着操纵杆，双眼投向正前方的大地，流露出一丝光芒，面容带着淡淡地自信和期待。
这是老爷子一直以来的梦，他今天，带着这个梦回来了。
寒冷而又漆黑的夜空，机腹附近的航向灯闪烁不停，歼x-战机，被寒冷的月色包裹笼罩，两翼划破气流，两股涡流向着后方飘去，如同仙家在空中吐出的白炼，许久都不见消失。
正享受着大年夜，这片大地怡人景色的秦逍，耳边，突然间响起了来自南空指挥中心的呼叫通讯
“呼叫号，这里是南空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
微微一愣，随后恍然明白，自己所驾驶的歼x-战机一直若隐若现的，恐怕早就引起了南空这边的注意，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自己，恐怕是在怀疑雷达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毕竟，在不熟悉的区域，可没有哪个飞行员敢进行超低空飞行，而且，一飞就是数百公里，中间虽然也有出现过数次，但时间都不算长。
现在联系自己，怕是用上了地形图了，不然可能还在考虑，反隐雷达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有了地形图，再对照一下自己出现和消失的地点，一看就能看出问题了。
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秦逍完全不虚，只能说，他只是借用了雷达的盲区罢了，同时，也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还有着超低空飞行这回事。
雷达，并不就是代表着绝对完全。
只要有盲区，敌人就能抓住这个盲区，并且无限的放大，最后转为自己的胜势。
就像今天的自己，如果真要冒险一点，大概可以长驱直入，绕一点点的路，大概可以在南空雷达完全没有办法发现的情况下，到达目标地点。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秦逍相信，这个世界，空军的那些大佬心里很清楚。
这个世界的空军，是有很多的缺陷，但他从未怀疑过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创造力和聪明才智。
有些事情，他们一看便知。
顺手，与南空指挥中心建立连接，清了清嗓音，秦逍保持着平静，用似乎毫不知情的语气回应着对方的呼叫
“南空指挥中心，我是号，已收到，请问有什么事？”
秦逍的声音传开，在整个指挥中心响起，军用无线频道内，顿时一阵寂静。
所有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面对秦逍的询问，邵阳朝着通讯员小张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直接询问。
小张明白似的点头，然后开口问道“号，你好，我们发现你所驾驶歼x-战机在我指挥中心雷达上若隐若现，想问一下你机是不是一直在进行超低空飞行。”
果然如此、
秦逍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缓缓点头“是的！”
“除非遇到丘陵等地形，其他地形我机一直都在进行超低空飞行。”
秦逍平淡地语气，传了开来，原本沉寂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更加凝重起来，随后，陡然间，所有人的呼吸都是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真的是……超低空飞行？
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敢如此随意的进行超低空飞行？
这已经不是胆大的问题了，而是对自身技术的一种强烈自信，以及将战机操纵的如同臂使般的操控
赵先锋眼神放大，虽然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他其实觉得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小的，之前提出的其他猜测都比这个可能性要大的多。
可当秦逍亲口说出，他真的一直在进行超低空飞行的时候，脸上还是出现了不信。
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哪个飞行员敢做这种事情？
所谓的不熟悉地形，可不是看了一下地形图就能了解地形的，一张图纸，怎容这广袤的大地？
一张图纸，怎了解的了一切。
一处地形，除非已经飞过了很多次，哪怕闭着眼睛都能了若指掌，才敢在这种地方进行超低空飞行。
而且，现在还是在夜里，前路无法看到，只能按照地形图和机身下方的感应器作为判断依据，更加加大了超低空飞行的难度。
不熟悉地形，夜间，光是这两样，超低空几乎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然而，现实给了赵先锋狠狠一耳光。
赵先锋对面，邵阳脸色已经呆滞。
秦逍这几句话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多了，其他人或许还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叫做秦逍的飞行员，他还只是一名学员，一名还未从大夏空军军事飞行指挥学院结业，还未分配空军基地的学员。
这样一位学员，不出意外，他日，定然可以成长为一名真正地王牌飞行员。
他丝毫不怀疑秦逍在飞行上的才情，更何况，这位学院，学习飞行技术才四个多月。
这要是说出去，恐怕都没有愿意相信。
飞行，特别是驾驶战斗机，没有个三四年都不可能学的会，都不可能放单飞，更何况做到秦逍这般。
这已经不是天赋所能做到的了，而是真正的妖孽。
此时此刻，邵阳有些明白了。
明白萧万钧为何要抢人了，一位未来的王牌飞行员，得抢啊！不抢的话，让北空那边去分配，南空就别想了。
而且，还得趁着管兴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秦逍打包带走，不给管兴国留人的机会。
后面的话，邵阳已然没有心情去听了，只要秦逍不会出问题，随便了。
他走到一处角落，给萧万钧打了一个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老萧，你觉得有人可以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一直进行超低空飞行吗？”
面对邵阳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萧万钧呢喃一声“是他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我跟你说过的，他是妖孽，真正地妖孽！”
邵阳苦笑一声“我算是知道你为何将他当作宝贝疙瘩了，一名未来的王牌飞行员，的确有这个资格，从这一点上来说，老萧，来南空之前，一定要将他送进一师，待在北空浪费了，他这种人，得去真正地空军队伍，得进空军一师。”
“我会的！”
萧万钧语气郑重，但嘴角却是笑了笑。
老邵啊老邵啊！
你还是小看我萧万钧了，一个未来的王牌飞行员算什么？比起他另外一个身份，王牌飞行员什么都不是。
秦总工，可是真正地国之重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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