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感觉像是一只猫儿被江渊抬起手掐住了后脖颈,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一阵阵的森冷顺着脊梁骨攀附而上。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走的感觉,这个感觉刚在脑海中闪过,竟是那么的熟悉。
是的,陶园想起来了,此番被江渊威胁逼迫的感觉,她在梦境里已经体会过了。
无数次的梦境中,不停的出现同一个场景。
那一片茂密的树林,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灌木丛,身后是急促的脚步声,眼见着有什么东西要追上她,将她撕得粉碎。
陶园浑身一阵阵的发冷,那个感觉太惊恐了。
“说!”江渊第二次警告。
事不过三,陶园知道再要是在这个人面前扯谎,后果会很严重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他这么喜欢打探别人的,她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我……我不知道!”陶园喊了出来。
江渊脸色瞬间一愣,下意识松开了她的脖子。
他定定看着面前吓得脸色发白的女人,心头多了几分愧疚,也就是随便吓唬吓唬她,竟是将她吓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江渊俊挺的眉头挑了起来。
“是,不知道,”陶园终于挣脱了他的魔爪,忙向后退开几步,却是撞上了后面冰冷的墙壁。
她此番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被江渊步步紧逼,逼迫到了墙角处?
此时更是退无可退,想要朝着门口挪几步,到时候想办法逃走,不想江渊抬起手臂将她挡在了怀前,笼在了自己的方寸之间。
江渊唇角勾起来一抹嘲讽,却衬托着他俊美的脸越发显得有几分邪魅。
陶园暗自磨了磨牙,这就是个人渣,渣到不能再渣的人渣!
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实际上就是个疯批男人。
她到现在都搞不懂,他为何这么执着于她的。
按理说她一个小寡妇的与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啊!
江渊淡淡笑道“说说!”
说你妹啊!陶园暗自骂了一句,可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
“其实……我和舅舅是六年前搬到那个小镇上的。”
江渊眉头蹙了起来。
陶园吸了口气道“当初我舅舅靠采药为生。”
“南疆那边到处都是药材,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材,采到药材后卖给大晋京城过来收药的药贩子,如果采到珍奇药物还能卖个好价钱。”
江渊困着陶园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点了点一边的桌子。
陶园坐在了凳子上,江渊甚至贴心的给她斟了一杯热茶。
陶园继续道“有一次我跟着舅舅进了林子里采药,不想中途遇到了暴雨,舅舅一脚踩空了摔到了山坡下,居然将腿摔坏了。”
“我不得不扶着舅舅,可我那个时候力气小,两个如果这么走得话天黑后也走不出去。”
“舅舅躲进了洞里,让我单独出去找人过来救他。”
“我忙朝着山坡下走去,可那一场雨实在是太大了,进林子的时候舅舅做的标记都看不到了,被雨水冲坏了。”
“我实在是害怕,心慌得厉害,越心慌越是走不出去。”
“我就那么走啊走啊,天黑了,又饿又累又困,刚要停下来歇歇准备连夜赶路,不想脚下一滑,竟是滑倒了去。”
陶园眉头拧了起来,极力的回想原主脑海里的那些细节。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我滑下来的这一处小土坡下,竟是躺着一个人。”
江渊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什么人?”
陶园此时发现江渊的神情居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她也没在意“就是一个男人,浑身上下到处是血,趴在那里嘴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说到这里陶园的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红,可能这个人中了毒,那种不能细说的毒。
陶园虽然不是原主,灵魂早就换了个壳子,可原主似乎极其不愿意提及这一段儿记忆。
记忆从这里开始断片,陶园不得不猜测补充道“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就想要逃,也没看清楚那个人的眉眼。”
“哪里想到就在我要逃走的时候,那个人竟是一把将我拽住,还拼命的咬我的脖子,撕扯我的衣服……”
陶园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回味着梦境中的恐惧。
“我……真的很害怕……我完全懵了……”
“后来我舅舅养的几个药奴分头找到了我们,再后来舅舅貌似得罪了谁,不得不带着我们搬家搬到了中原居住。”
“我真的很怕,因为太害怕,居然将那一段记忆全部忘却了,就像是从我的记忆中彻底消失了一样。”
陶园苦笑着看向了脸色已经明显不对劲儿的江渊,心头咯噔一下,感觉这家伙的表情不像是个听八卦的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怪异呢?
陶园也没放在心上,他不是要听真话吗,这一次她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参假,全部说了出来。
陶园叹了口气“那一次后,我就怀了福生和宝姝,后来在张家过着非人的日子,一直到现在才算好过了些。”
“你问我孩子们的爹是谁,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别被我找到他。”
陶园咬牙切齿,是真的恨到了极致。
“什么样的恶徒才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陶园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畜牲!”
江渊放在膝盖上的手竟是下意识的颤了颤,淡淡道“不至于,好歹是孩子们的生父!”
“呸!他算什么父亲,猪狗不如的东西,父亲?他不配!”
“他残害良家妇女,只管自己一时间舒服不管两个后代的死活,孩子们也不会认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人就该被化学阉割……被那个啥后变成太监!”
江渊眼角抽了抽,抬眸看着陶园“你确定你去过南疆采药?”
“呵呵,江世子,这一次我可没骗你,那些树林里的树,歪歪扭扭的像是蛇仰起头盘绕而成的样子,舅舅说那是蛇林,是找赤焰果的最佳位置。”
“蛇林?”江渊脸色剧变,看向陶园的眼神已经无法单单用一个复杂来形容了。
陶园点了点头“是的,蛇林,就是在那里我才被……”
“总之别让我再遇到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禽兽!虽然我是个弱女子,遇到他我也要扑过去在他身上咬几块儿肉下来才解恨!”
江渊眼眸里掠过一抹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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