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摔落下去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能够抓住的地方。
所以他整个人是以自由落体的姿态,朝着身下掉去,而目之所及的尽头,是一块结实的地板。
这是鸣女不断改变空间结构之后,为炭治郎独家准备的“必死套餐”。
这要是摔上去,一定会当场死亡!
“得找个地方抓住!”
炭治郎试图改变身体的姿势,但下落的重压让他没办法调整自己的身体,只能以背朝后的模样不断摔落。
如果再不想办法,他就会真的摔在地面上。
就在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急速放大的地板时,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掌从身旁袭来,狠狠地攥住他的衣领。
这一抓并非是为了揪住炭治郎,从十几层楼落下来的速度,也绝非一只手臂能够抵抗的,但如果稍微改变一点儿下落的方向,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富冈义勇的目的,恰恰就是稍微改变一下炭治郎下落的方位。
有这一手的帮助,炭治郎也立刻偏转了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摔在了一旁的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但他还来不及说话,一只鬼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朝着他裂开唇角,露出一张宛如长满倒钩一样的嘴巴。
这种攻势几乎是瞬间出现的,被鬼舞辻无惨强行拔高到下弦鬼级别的鬼,朝着炭治郎发动攻势,但经受过苦难和锻炼之后的炭治郎,用超乎想象的速度扭过身来。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黑色刀口在眼前的空间里带起一道凌厉的刀芒,空气当中传递而来的嘶鸣,随着刀身的震动而逐渐清吟,而伴随着清吟结束的,是袭来之鬼的性命。
即便是紧随其后扑过来的鬼群,也被富冈义勇和炭治郎配合下的“水之呼吸”给全部吞没,而就在他们两人确认伤势的时候,一只鎹鸦飞过。
“发现上弦之壹!发现上弦之壹!请立即前往助战!”
当鎹鸦带领着两人朝北飞的时候,炭治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朝着鎹鸦问道。
“请问,善逸和伊之助在哪里?”
在落下无限城之前,他亲眼看见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同样失足落下的场景,所以他在焦急,万一这两个人和炭治郎一样摔落,而且还没有富冈义勇的帮助,会落得怎样的结果一目了然。
他不知道这两人会在哪,但鎹鸦应该是知道的。
“我妻善逸队员遭遇上弦之陆,陷入苦战,嘴平伊之助队员正在前往我妻善逸队员所在地。”
鎹鸦顿了顿,将我妻善逸的现状告知给了炭治郎,我妻善逸的现状并不妙,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和被鬼血强行提升到上弦的狯岳对抗,尤其是那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所以嘴平伊之助在得知现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往我妻善逸所在的地点,打算帮助他一起解决上弦之陆。
“去吧!”
富冈义勇看出了炭治郎的犹豫,他也打算前往,但又担心直面上弦之壹的战斗,需要自己的出力,所以他跟着鎹鸦朝北飞,而让炭治郎前往我妻善逸所在的地点。
他清楚不能帮到朋友的感觉是有多么的无助,所以才会让炭治郎前往。
而炭治郎点了点头,转而朝着鎹鸦所指示的方向跑去。
而在此之前,和炭治郎不同,平稳落到地上的我妻善逸才转身离开,就遇见了他现在最想见又最不愿意去见的人。
“你没变啊······”
眼前的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熟悉的面容上刻画着黑色条纹,让惨白的皮肤看上去异常且渗人,一对淡蓝色的瞳孔里写着“上弦之陆”,他像是和很久不见的熟人打招呼一样,絮叨不停。
“又矮、又寒碜、还是那么软弱。”
眼前的鬼身着的,依旧是熟悉的鬼杀队服,将鬼杀队队员转化为鬼,这是一种极大的讽刺,也是毫不留情的打脸。
上弦之陆踏着榻榻米,发出了细碎的声音。
“当上柱了吗?喂善逸!壹之型之外的招式,都会用了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尖刺,钉在我妻善逸的心口,和其他上弦不同,唯独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够让我妻善逸撇开畏惧,流露出裹着暴躁的冷漠。
“随便提上来凑数,挤到上弦吊车尾,你很开心嘛。”
我妻善逸的眉端迸发出淡淡的金色细雷,无声而起的风,将一头短发吹扬了起来,他垂下的手背上露出虬结的青筋,不时地跳动在诉说着我妻善逸究竟动用了多少的力气。
“嘿!嘿哈哈哈!”
上弦之陆发出嗤笑与大笑结合在一起的声音,他用偏向于怪异的音调,“夸赞”着我妻善逸。
“你倒是变得能说会道了嘛······”
“为什么变成鬼?拥有雷之呼吸继承权的人,为什么变成了鬼?”
但我妻善逸没有给他接着插科打诨的机会,而是直接打断了上弦之陆接下来的话,将自己最想要得知的东西问出来。
但下一秒,一股青筋从颈脖处蔓延往上,逐渐爬满大半张脸的时候,我妻善逸猛然抬起头来,那双从来只藏着怯弱的瞳孔里,此刻遍布着猩红的血丝,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张大的嘴巴里咆哮了出来。
“都是因为你变成鬼,害爷爷切腹死掉了!!!”
身为前代鸣柱,次时代雷之呼吸的培育师,因为自己培养出来的弟子堕落成了“鬼”,而在没有介错人的情况下切腹而死。
我妻善逸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选择要在痛苦当中死亡,所以他才更加愤怒,这种遭到背叛的感觉,让他的怒火,几乎到了不能抑制的程度。
所以在直面罪魁祸首的时候,我妻善逸才会如此的暴躁,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因为自己的师兄而死,一个是背叛,一个是永久的离开,这些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就因为雷之呼吸的使用者里,出现了鬼!!爷爷没有割喉也没有刺破心脏,而是选择了要痛苦很久才会死掉的切腹!!!”
我妻善逸的眼眶里坠落着泪珠,两道泪痕顺着脸颊滑落,他实在没法去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去想象,切腹时爷爷的心情。
但狯岳和他不同,狯岳握紧了拳头,指尖传来的力量让他有一种宛如上瘾的疯狂,拥有这种力量的他,自忖已经不下于任何一个柱,于是他大笑着回应着我妻善逸的问题和咆哮。
“关我屁事啊!所以?怎样?要我难过?要我悔改?”
狯岳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神态的师弟,忍不住感觉到好笑,他的记忆依旧存在,过去的心境也未能发生什么太明显的变化,于是遵从本心的狯岳,毫不犹豫地开口。
“我才不管看不上我的人!我总是!不论何时!都会跟随能正确评价我的人!”
“管你是原柱还是什么,那种让我和你这种废物共同继承的老东西,我可不管啊!”
随着他的话语,我妻善逸眼中的黑暗越发强盛,蔓延而来的杀意宛如盛满杯子的水,已经溢散了出来。
“别用那种语气说爷爷!只会用壹之型的我和只有壹之型用不了的你,都是废物,都没有资格继承爷爷的衣钵!”
狯岳的表情骤然狰狞,他最恨的一件事,被他最讨厌的人说出口来,所以狯岳毫不犹豫地拔刀,怒吼着冲向我妻善逸。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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