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边陲,龙口镇,兴隆客栈,靠窗雅座。
一位年轻男子,面容俊朗,身材匀称,上着轻纱黑衫、下穿白麻绸裤,足上一双鹿皮小靴,显示出其家境的富庶,此时,青年正坐在小方桌前,喝着小酒,看着窗外的风景。
小方桌上,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酸辣瓜条,一条清蒸沙鲤,再无他物。
青年很是享受这份安静,一壶葡萄酿已经足够,偶尔从旁边桌子上传来一些来往行脚商的古怪语言,或汉、或蛮,也是动听的小曲儿。
突然,客栈外面走进来两个彪形大汉,带着西漠特有的风尘冲了进来。
青年眉头一皱,这桌上的酒菜,都被这俩汉子带来的风沙给吹得有些尘土了,不过他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小二倒是很勤快,看着他的酒菜落了尘土便走上前来,准备为其换上一桌。
青年摆了摆手,拿起酒壶递给小二,让他再给来上一壶,至于菜肴,倒是没让小二再换。
两个汉子随意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其中一个手拿大砍刀、满脸横肉的汉子,拖着粗犷的嗓音对着小二大声喊道
“来人,快给老子上酒,要好酒!”
小二刚给青年取了一壶葡萄酿,听到汉子喊叫,急忙走上前来,说道
“客官,我们这好酒有很多种,有百花蜜、葡萄酿、老白干、女儿红等等,不知道您要哪一种?”
“当然要最烈的,给老子来两坛子!”
“得嘞!您稍等!贵客两位,烈酒两坛!”
拖着长音儿的小二转身便要离开。
可是,另一个汉子却抓住了小二的胳膊,低沉着嗓子说道
“慢着,再来五斤牛肉,二十个馒头,要快!”
小二也不在乎被抓得乌青的胳膊,点了点头,继续拖着长音儿喊道
“再加五斤牛肉、二十个馒头!!!”
等到小二去后堂取酒的功夫,两个汉子攀谈了起来,其中手拿大砍刀的汉子率先开口道
“老八,你听说了么,黄沙帮帮主沙胆英被人给杀了,脑袋被人给砍了下来挂在了黄沙帮大门口,身子却留在了他们聚义堂的第一把交椅上面。”
旁边被砍刀汉子叫做老八的男子,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听说了,原本武人之争,朝廷是不会出面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朝廷居然派了仵作前来验尸,据说那无头身子的人迎穴被人来了个对穿,力道精准,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话音刚落,小二抱着两大坛子烈酒送了过来,放到了二人脚下,将其中一坛的泥封打开,为两人将酒倒在了碗里。
二人也不理会,端起大碗就干了,名叫老八的男子一口干掉,大声道
“好酒!痛快!走了这么远的路,能喝到这样的好酒,也是不错了!”
砍刀汉子也是一样,赞叹着坛中好酒。
小二在一旁咧着嘴笑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家掌柜从东海带回来的酿酒方子,在这西漠,可是独一份呢。”
两个汉子哈哈大笑,也不理会小二的夸耀,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这时,后堂传来了传菜的声音,小二急忙跑到了后堂,为客人上采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大盘子牛肉和一篮子馒头便被他端了上来。
紧接着,两个汉子狼吞虎咽,一口牛肉一口酒一口馒头,眨眼之间就将这桌上的食物吃得精光。
填饱肚子之后,二人便继续边喝边聊,
“你知道这黄沙帮帮主得罪了什么人么?”
名叫老八的汉子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夜枭’,这老家伙似乎抢了夜枭的什么东西,被夜枭记恨上了。”
砍刀汉子答道,“想不到夜枭消停了一年多时间,居然又出现在江湖上了,真令人胆寒!”
老八点了点头,答道
“是啊,当初的夜枭多吓人啊,据说他是当年西漠那个大魔头柳人魔的徒弟呢,凶神恶煞,恶鬼转世。”
“对啊,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次夜枭动手,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
砍刀汉子说道。
老八听到这话,双眼露出好奇的神色,急忙问道
“说说,说说,多了什么?”
砍刀汉子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
“老八啊,这顿饭是不是你请?要是你请,我就告诉你,哈哈。”
老八听得兴起,满口答应道
“这都不是事儿,我请就我请,你快说,到底多了什么?”
砍刀汉子却是不急,开口道
“我信你个鬼,上次就说你请,结果你半路就跑了,这回我看着你结账,咱再聊。”
小二耳朵相当好使,听到有人说到“结账”二字,忙不迭地跑了过来,乐呵呵地说道
“二位贵客,承蒙抬爱,五两银子!”
老八双目圆瞪,大喝道
“曰你个先人板板儿,怎么这么贵!你当老子没吃过牛肉,没喝过好酒?这点玩意儿要我五两银子?”
小二听到这话,表情晴转多云,阴沉着脸说道
“五两银子,概不赊欠、概不讲价,还请贵客抓紧!”
老八岂能惯着,听到小二的话直接骂道
“给老子滚,老子今天就不给钱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说罢,双腿马步扎稳,双手用力一抬,将桌子给掀翻在地。
客栈内其他客人见状,知道要其冲突,急忙起身躲得远远的,只有靠窗的那个青年,面色如水,毫无波澜,继续饮着手中的葡萄酿,看着窗外的风景。
紧接着,砍刀汉子也站起了身,帮助自己的伙伴“老八”助威,说道
“你们一个小小西漠小店儿,居然如此黑心,今天,我们兄弟就要替过往的客人们主持公道,收拾了你们!”
小二面色阴沉,冷冷地说道
“看起来,你们是打算吃霸王餐了?”
老八冷哼一声,说道
“哼,老子还就吃霸王餐了,你能怎么着吧?”
话音刚落,倏地一下,一名男子站在了老八的面前,脚下一点,将这健硕的汉子一脚踢倒,随后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上,手上居然还拿着一个琉璃酒杯,杯中殷红的葡萄酿纹丝未动。
一旁的砍刀汉子见状直接提刀上前,朝着男子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男子嘴角一扬,没拿杯子的手宛如银蛇一般,顺着砍刀汉子的胳膊缠了上去,然后轻轻一别,将他的砍刀拽到了自己的手上。
紧接着,顺势一转,砍刀反提,压到砍刀汉子的脖子上面。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三息之内,直接制服两个粗壮汉子。
此时,被踩着脸的老八正在苦苦哀求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男子声音不大,却浑厚有力,轻声道
“你们,还要吃霸王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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