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孩童跌坐在土地上,兴许是没有发现自己家人,又或者是因为前面那个邓姓人快马加鞭外加语言驱赶而导致他的父母一时慌忙,而他又不懂事而导致走丢。
这个孩童还不过几岁年纪,自然是不太懂事,但那骑马奔腾之人却是置若罔闻,就好像前方并无阻碍,继续往前冲去,速度丝毫不减。
方才他才说过这句话,自然是不愿意打自己的脸,若是换做平常,他必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选择粗略绕道而行。
心中想着反正这小子这么小个,出了什么事只需说人太小没看到,不说逃避罪责,就凭他的背景,也能减轻不少刑罚。
这样的他就更是不顾一切,速度竟是在这个时候再次提升,身后进随着是一阵黄沙四起。
林逍分明看到有一对夫妻撕心裂肺,其中妇女想要上去保护孩子,却被丈夫留住,不用想也知道在劝阻。这种情况,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必死之局,除非对方高抬贵手。
就算此时他们冲上前去,也不过是徒增性命,毫无用处。
那孩童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缓缓起身,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自己父母,当即又开始哭了起来,一声爹一声娘的。
刹那间,那匹奔腾朝前的良驹便已经来到孩童的一丈外,然后在骑上那个人的命令下纵身一跃,后腿发力,前腿离地,奔腾而起。
周围的所有人不管在干什么都是停下脚步看来这边,目瞪口呆,眼中带着不敢置信,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个距离跳,那孩童必然是会被马匹一脚踩死,运气差的甚至连全尸都不一定能留下。
那对夫妻更加撕心裂肺,妻子险些就因为太过激动而挣脱自己丈夫的怀抱,随着那匹马越来越近,妇女两眼一黑,整个人瘫倒下去,依偎在丈夫的怀中。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不远处飞掠而来,眨眼之间就护在孩童的身前,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冰冷的看着逐渐接近的两只马蹄。
逍遥剑并未出鞘,林逍双手齐伸,化掌为爪,如同天龙捕猎般抓向两只有半边脸大小的马蹄。
霎时间,一两方为中心一个震荡,地面凹陷了一圈,被灵力带起来一层厚重的黄沙,不过半响就已经把双方的身形与孩童淹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在观察这边的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那马匹乃是罕见良驹,脚力非凡,就算是成年男子也不敢如此硬憾马蹄,否则恐怕死无全尸。
眼前这年轻人的力气能不能比他们这些常年干重活的人大还说不定。心想这也是行侠仗义,事后若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可以给他收一下尸,找个偏僻的地方葬了,也算对得起他。
至于上去帮忙,他们是万万不敢想的,暂且不说这位左标使位高权重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他们也没能力去抵挡良驹脚力。
只是,正当周围人心念电转,想要给林逍安排后事时,只见到那团烟雾有一个地方朝外膨胀了一圈,一道巨大影子从中倒飞出去,听到那马儿的惨叫声。
飞出去两丈后便是到地面,这还没结束,那个力量实在是强大无比,擦着黄沙继续往后,到了后半段甚至可以看到马血染红了黄沙,触目惊心。
一道身影在马匹处于空中时便是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翻身稳住身形缓缓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激起一阵泥沙。
看着那已经断了气没了生机的良驹,众人更是直接原地石化,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看向那团沙雾,想看看那年轻人怎么样。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个身穿白衣身上已经被黄沙贴住脏兮兮的少年缓缓从雾中走出来,双手横抱着一个孩童。
“混蛋,你是谁?竟敢当本大爷的路?简直就是不知死活!”那左标使气的脸上涨红。
若是没有眼前这个少年搅局,兴许现在他已经踏过那孩童的尸体扬长而去,可谓是威风八面,令人欢天喜地。
可眼下情况却是截然相反,自己不仅被拦下、没能杀掉那孩童,还被眼前这小子给杀了自己的马匹。
要知道,在临江城的军中有这么一句话,凡是骑兵者,座下之马不能不无,一旦没了,就等于你下面的那东西也没了。
一句话就是说,她妈的没了马就不是男人了,这回到军中怕是会被所有人嘲讽。
这让他如何不怒?
一想到回到军中你不行、你不是男人、顺便把下面拿东西也割了吧之类的语言满天飞,只觉得满腔怒气。
然而,他情绪激动的大吼,那少年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前走,甚至连看他也不看。
走到那对夫妻面前,把孩子给了丈夫。
“爹。”
兴许是回到了家人的身边,这小子也不哭了,眼看着自己老爹把他接过,心中更是开心。
“谢谢恩人!”那气色略显憔悴明显久干重活的男子对着林逍鞠了一躬。
林逍着实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连说“别,大爷,你这礼数可折煞了我。”
“恩人当得起这一拜。”说着,丈夫竟是跪下来。
身背大剑的少年只觉得鼻子一酸,不过他也仔细调查过,只要回到了临江城,那么不管是谁都不能在城中杀人,违者就地处决。
这样一来,这一家子呆在临江城中理应不会受到那人的报复,再者他现在也觉得眼前这人此刻心中的仇恨都在自己的身上,恐怕已经没心思去想其他了。
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的左标使见到林逍不理会他,甚至就连一眼也不曾多说,心中怒气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更甚,刹那间便已经是滔天大火。
“小子!你找死!吾乃邓家邓一林,同时也是临江城东城队的左标使,你胆敢冲撞于我,今日此事不能就此揭过了!”
林逍扭头看着他那青筋暴起满脸憋红的左标使,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冰冷“这么说,你想像那匹马一样下场?”
对于这种人,身为医师的林逍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好感,若是不被他撞上的话那也就罢了。今日凑巧被他看到,想让他当做视而不见,林逍自问做不到。
但是众人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到他那近乎顶天的狂妄语言更是心底连连叹息,明白今日这尸怕是非收不可了。
与此同时,只见到邓一林抽出那腰间的大刀,晶莹碧绿,不似寻常兵器,显然是一件凡兵,粗略一瞧至少也是中品以上。
抽出大刀的左标使拿出一个哨子,刚想吹下去却是停下来了,只要一吹这东西,自己的同伴便能顷刻赶来。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他马匹一死,若是还叫人,怕更是被人耻笑,想到这里,冷哼一声收起哨子。
林逍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眯着一双眼,这家伙,青蓝境么?
好得很,当日遭遇刺客,他境界还未完全巩固,现在却不一样了,他倒是想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成长了多少。
本来他不打算在这座人多嘴杂的大城地域中打架出手的,但是看情形,不想打也得打。
心中想着,身形爆冲,地面扬起一团飞沙,在他身后一丈之内的人都是连连后退,被呛的咳嗽几声,不敢多呆,怕遭池鱼之殃。
左标使见到这小子竟然自己冲上前来,当即又惊又喜,自己修为本来就高一筹,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小子淬灵境巅峰修为罢了,压根不是自己的对手。
“哼!来的好,让我看看你找死的花样!”说着,便是一刀划出,那个方向,正是林逍的左肩。
他想要一刀将对方的手臂斩去,这样的刀法虽然并不致命,却足以折磨。
看到这一幕林逍就知道对方不想让自己这般轻易死掉。
只是,你想让我死,老子还不想死呢!
众人均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屏息凝神的看着这一幕,一些胆小的甚至已经闭上双眼不敢多看接下来血腥一幕。
两人相距不到一米,眼看着一刀就要中,但是林逍却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右边一侧。
呼啸声音乘风而去,空气如同纸糊一般被撕裂而开。
一道落空,林逍这个姿势左脚还处于空中,顺势便往邓一林的胯下撩上。
同时自身趋于饱满的丹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迸发无穷灵力,朝着四面经脉流冲,特别是左腿部分,更是多上加多。
林逍想要凭借着这一腿让这家伙彻底的断子绝孙,反正这种大奸大恶之人,也不必手软!
这等千钧一发局面,邓一林想到自己马匹,怒火中烧,灵力更是像滚烫泥浆汹涌喷薄,在自己面前凝结出来一面无形炙热的墙壁。
林逍双眼微眯,这股灵力底蕴,想必这武技已经达到上品武技中的上上品。
只是,这并不能让他心生退意,上撩的左腿不退反进,原本灵力更甚几分,欲要与其硬碰硬一番!
灵力激荡如八方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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