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家这次开店,需要的人不多。
只要一个洗碗的,和一个在前面跑堂的就够了。
至于店里一些杂活儿,就由沈二郎一手包办了。
而后厨那边,有周氏领着沈夏也就足够了。
剩下一个沈秋,则是守在前面柜台算账,顺便掌管店内采买以及其他等一切事项。
沈秋他们一家到牙行的时候,陈西早早就守在门口等着了。
这可是他最近几天的大主顾,别的不说,光那五两的谢银,就足够让陈西为他们忙前忙后的奔波,还毫无怨言了。
更别提那个院子和店铺的生意成了以后,他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这可不就得更用心了么。
不然陈西觉得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虽然他一贯也觉得自己没太有这玩意儿就是了。
……
“沈小娘子,您看看,这都是我专门给您选出来的人,这几个,这都是干活儿的好手,洗洗涮涮什么的,全都不在话下,保管给您把东西收拾的干净又利索。”
“还有这几个,都是口齿伶俐,反应也快的,干个跑堂绝对没问题。”
陈西将一排六个人领到沈秋面前。
其中年轻的小伙子三个,年长的婆子三个。
不过这次的人沈秋却是不好再买了,而是打算只雇他们干活儿。
“是这样,我家需要个洗碗工,说是洗碗,但其实别的活儿也得稍微干一点儿,比如不太忙的时候帮忙洗洗菜,或者扫扫地什么的,你们有谁如果觉得不合适的,那就先说出来,咱们也不勉强。”
沈秋站在那三个婆子面前,静静的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
这三个婆子年纪相差都不大,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五十岁的模样。
只是体型上稍微有些差距。
一个丰腴,两个偏瘦。
沈秋这话说完,体型丰腴的那个最先动了动眼珠子,然后讪笑着看向陈西道“咱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说只用管洗碗的活儿么?这怎么……”
她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但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不想干那些多出来的活儿。
陈西看着她脸色变了一下没说话。
沈秋倒是先一步笑道“没关系,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也不勉强,毕竟我这是雇人干活儿,又不是强买强卖,没得逼迫什么的。”
说罢,她又看向其他两个婆子,问“那您二位呢,可有什么想问的?”
那两个体型偏瘦的婆子互看了一眼。
顿了一下后,个头稍高一些的婆子看向沈秋,小声问道“那个,这活儿要是变多了的话,工钱方面……”
“原先陈大哥给您几位说的工钱是多少?”
说话的婆子比出两根手指“二百文。”
“只洗碗?”
“只洗碗。”
沈秋点点头“那您觉得,要是再加上我刚才说的那些活儿,这工钱开到多少比较合适?”
个头高一点的婆子一下不说话了,摆摆手,“这,这哪能由我说了算……”
“没事儿,”沈秋冲她安抚的笑了笑“您大胆的说,我这也是头一次来京城开店,对许多事也都不熟悉,您之前干过这些活儿,肯定也有经验了,您就直接说个数,也让我考虑考虑合不合适。”
她表情诚恳认真。
个头高一点的婆子一看她好像是真的在询问自己,想了想,便也大胆开口了。
“我觉得,三、三百文吧……”
“够么?”沈秋笑着问。
说话的婆子连连点头“够,够了。”
沈秋点了点头,没再看她。
转头看向另一个从始至终一直没说话的婆子,好奇的问“您一直没说话,现在有什么想说的么?”
最后的那个婆子看着沈秋摇了摇头,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点点头。
沈秋道“您说。”
那婆子缓缓开口,声音粗哑“您说的那些活儿我都能干,只要二百文。”
她说完便立刻低下了头。
而前面说话的那个高一些的婆子立马看向她,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
沈秋恍若未觉,只看着最后那个矮一些的婆子问“为什么?您不觉得这个工钱太低了么?”
那婆子看着地面缓缓摇了摇头。
随后又抬起头来看向沈秋,面无表情却一脸认真道“都是些轻省的小活儿,不值当您加那么多钱,而且,我需要这份工作。”
说完,她也没去看周围人是什么表情。
只自顾表达完自己想说的,便又低着头沉默不语了。
沈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给一旁的陈西使了个眼色,将人叫到一边,询问这三人的家庭情况,并且重点询问了一下最后那个矮一些的婆子。
陈西叹了口气,语气唏嘘道“那婆子姓吕,家就是京城外村里的,原本家境也算不错,儿子儿媳也孝顺,但也就前年吧,她儿子儿媳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双双没了,只留下两个还没腿高的孩子,如今她那一双小孙子孙女儿全靠她和她家老头儿干活儿养着,说不上过的多好,也顶多是能混个肚饱不饿死罢了。那两个孩子我去年也见过一眼,唉……可怜啊。”
陈西压着嗓子说完,神色也颇有些感叹。
沈秋也十分意外,没想到那吕婆子家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可关键是她家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觉得不用因为多做的那点小活儿多要工钱。
这就属实难得了。
沈秋心下思索着,有了计较。
等回过头,又将周氏叫到一旁,把陈西刚才说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
周氏立马也听得鼻子泛酸,同情的不行。
当即便让沈秋定下那吕婆子给他家干活儿。
沈秋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回去便对那三个婆子道“行了,大家的意思我都知道了,您三位都不错,但我根据我们自家现在情况来看,还是这位婶子最合适我家的情况。”
沈秋说着,伸手指向吕婆子。
其他两个婆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倒没表现出太多意外。
只是那高个子的婆子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剜了吕婆子一眼,似乎是在觉得是吕婆子抢走了她的工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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