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娘亲与面馆的掌柜聊天的空隙。
许呦呦很讨巧问出了镇上的铺租,位置一般的一年要个一两银子的样子。
若是位置特别好的,大概得四两银子一年。
许呦呦默默算了算目前今日赚的钱,除去用掉的和还债。
还能剩个二两银子,租个位置一般的铺子,是绰绰有余了。
吃完面,刚出来,就很晦气的碰上了李小芳。
“哟喂,这不是六妹吗,这是到街上干啥来啦。瞧瞧你那身衣裳,咋破成这样啊,家里的日子怕不是越过越紧巴了吧?”
李小芳刚去隔壁镇上送完油,一回来就跟刘小妮三人打了个照面。
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立马不好看了,连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要是以前,李小芳这样嘲笑刘小妮,刘小妮可能会忍着。
想着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经过李小芳分家那一闹,刘小妮觉得这二嫂就不是个好的。
打算不再给她脸面。
“二嫂啊,这你就猜错了。自你和二哥从家里分出去后,咱家也不知道是走了啥好运,这日子啊是越过越红火了。”
说罢,刘小妮还特意把身后背着背篓,朝李小芳那头偏了偏。
这下,李小芳的脸色更难看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你们咋买了这么多东西?”
“日子过好了,自然该置办的东西,都得置办齐咯。”
刘小妮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小芳,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李小芳捏着空油桶的手,攥得死死的。
唇线绷直,半晌怼不上话。
她打小生活在镇上,家里还开着油坊,按理说日子应该算过得不错。
奈何家里父母嫌她是个没本事的女娃。
什么好吃的,好看的衣裳,全都紧着两个哥哥,对她几乎不闻不问。
哪怕现在她成了亲,在油坊帮着忙前忙后。
依旧只拿她当个帮工,每月月末分她一点微薄的盈收了事。
而今,听闻穷得叮当响的刘家日子富裕起来了。
刘小妮更是上街买米又买油,还买了大堆好看的布匹。
这让她怎能不嫉妒。
不过,思及之前刘家的状况,以及欠下的大堆债务。
李小芳还是觉得刘家突然有钱,是不大可能的。
当即嫉恨又讥诮的回“刘家日子过得红火,咋可能?我看六妹你买这些东西的银钱,只怕都是借钱买的吧?”
“随你怎么想,有些人哪心眼小了巴不得每个人都过得比她差。”
刘小妮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才继续拔高音调道“不过,也对,你和二哥现在已经跟刘家断了关系。刘家要是过得不好,你们指不定还要开心些,庆幸当初分家分得对呢,是吧?”
“刘小妮你”
李小芳被堵得没话,脸色一寸寸黑下来。
心里却在暗暗思量,难道是她想岔了。
刘家真的变富裕了,她和老二分家分早了。
要真那样,那可就亏大发了!
见李小芳气得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花样来。
刘小妮只觉解气极了。
领着翠翠,牵过许呦呦,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李小芳一人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一行三人回到家时,已是午时一刻。
家里刚用完午饭,除了王氏和刘大娘在洗碗。
其余的人,都在堂屋里歇息。
得知昨儿挖到的药材和绣球菇,卖了七两银子。
堂屋里几个男人坐不住了,一个个都兴奋的咧着嘴角,笑得像朵迎风招展的太阳花。
纷纷感叹,刘家的苦日子总算要出头了。
接过刘小妮买的东西,擅长编织手艺活的四舅舅,笑呵呵的领着许呦呦。
去后屋的竹林,砍了几颗结实点的竹子,给刚买的五只小兔编个笼子。
小小年纪的唐意,半弯下腰,认真的看着,细细记下编织的每一个步骤。
他想过了,家里现在穷,他也就不去花那冤枉钱去上私塾了。
好好学个手艺活,以后去县城里找份工做,养活得了娘亲和妹妹就成。
而不知道唐意想法的许呦呦,此刻正蹲在墙角根儿,暗暗盘算着再多挣点钱。
好让哥哥去念书,走上仕途,在朝堂上大显身手。
不用再步上一世的后尘,当个太监。
就算权势滔天,也终究被人看轻。
因着地里庄稼种得差不多了,今日又是难得的好日子。
刘老爹一拍桌子,决定下午不再下地干活了。
一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吃顿好的,顺便去把欠下的债务给还清。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围坐在堂屋里又矮又破的木桌子前。
给许呦呦讲故事、编蝈蝈笼、斗蛐蛐
各种花式秀技能,争宠翻车事件轮番上演。
堂屋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笑闹声。
揣着银两走出堂屋时,刘老爹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浑浊的眼中不自觉泛起泪花。
刘家,真的出头了!
两年前,为了给刘大娘、刘老四和刘老五看病买药,刘家几乎把村里的人都给借了个遍。
为此,刘老爹从村头一路挨家挨户的敲开门还钱,并道谢。
不管咋说,当时要是没有村民的倾囊相助。
刘大娘、刘老四和刘老五怕是无钱医治,只能任由病情发展了。
还到村尾最后一家时,刘老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一个劲往下冒。
“刘叔,是您呀,快进来坐。”
村里嘴最碎的李春花,一打开门,就看到刘老爹,连忙招呼人。
“我就不进去了,今儿我来呢,是想把之前借的钱给还上。”
说完,刘老爹从皱巴巴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李春花。
“这刘叔,你家家境那么困难。这钱要是还了我,可咋生活。要不,就先欠着吧,等以后宽裕了,再还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
李春花嘴是碎了些,心肠却是极好的。
“那不成,这钱你拿着。别担心,刘叔家里还有余钱,而且,现在你婶子和老四、老五的病,都好全了,也花不了那么多了。”
刘老爹耐心的解释着,很是执着的把银两塞给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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