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生叔,陈平哥在牛车上,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倒在路边,不知道是怎的了,你快去请老松叔给他看看。”
阮娇烟被阮欢欢扶着下车,腿一软差点儿没站住。
陈铁生看着躺在牛车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已经是慌了神,下意识听了阮娇烟的话,赶着马车就走,“诶,诶,我这就去。”
他也顾不上阮娇烟。
“姐,你没事吧?”阮欢欢扶着阮娇烟,只觉得她一身凉气,还有些颤抖。“我扶你回家。”
“娘怎么样了?”
“娘还在睡。”
姐妹俩相搀着回到家,家里只剩下一根蜡烛头了,要换成平时他们是舍不得点蜡烛的,早一点蹭着昏暗天光,晚一点就摸黑,早些进屋在床上呆着。
但是现在阮欢欢把那蜡烛点上了,破旧的屋子里有了温暖的桔色的光,让阮娇烟终于能放松一些。
她去看了看陈氏,陈氏依然晕沉沉地睡着,没有药,她就不会好过来。
阮娇烟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
今晚就只能这样了,明天她再去凑药,那个方子明早也得写下来,她担心自己忘了。
姐妹俩将就着一人半桶热水擦洗了一下吹了烛火去睡觉。
“姐,陈平哥对你真好,你以后要嫁给他吗?”黑暗里,阮欢欢小声地问她。
“别胡说,要是让丁婶听到了她得撕了我。”
阮娇烟从来都只是把陈平当作邻家大哥看待,对他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想要嫁给陈平。
阮欢欢想起丁氏那泼辣的样子瑟缩了一下。
“也是,陈平哥虽然人很好,但是丁婶太可怕了,姐姐要是嫁过去一定会被她磋磨惨了的。”
“你个小丫头想这些做什么?快睡。”
阮娇烟闭着眼睛,脑海里立即就浮起了蔚将军的样子,他抱着她转身被最后那支箭射穿的样子那样清晰,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痛着。
虽然她已经决定这一辈子不进林府当奴婢了,她的梦想不再是妄想成为蔚将军的身边人了,可是她也不想他死。
她不忍心看着他被污蔑通敌叛国,死在绎国御林军的箭下。可如果她就这么跑到将军府,不仅进不了门,这么胡说八道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好在那是三年后的事情,她先把家里顾好,以后再找机会提醒蔚将军吧。
阮娇烟本来想等阮欢欢先睡着,自己再试试看能不能再进那个小院的,可是她今天也太累了,又还病着,等着等着,自己也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她似乎还没睡多久,一阵砰砰砰的拍门声就把她吵醒了。
睁开眼睛,窗外只是蒙蒙亮。
“阿娇,小欢,开门”
阮欢欢也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听到了外面的叫声,她一个激灵,腾地就坐了起来,“姐,是爹!爹回来了!”
她激动地爬下床,胡乱穿了鞋就跑去开门了。
“小欢”阮娇烟没能拦住她,赶紧也跟着起床。
阮欢欢已经开了门,门一打开外面一个人就跟着摔了进来,同时,一股酒气也扑进屋。
“爹!”阮欢欢赶紧去扶他起来。
阮娇烟站在几步远,怔忡地看着这个男人。
约莫三十岁的男人,高挑瘦削,一身深蓝洗了白的长袍,清俊容颜,若不是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起皮的嘴唇,这该是一个俊秀迷人的男人。
这是阮富年,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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