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云不知简郡王为何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福身道“还请郡王爷解惑。”
简郡王看了眼卫明桑,见他并未拒绝,便道
“皇舅舅下圣旨让慕婉若嫁我,实则让暗卫带走慕婉若,将她给杀了,让慕家交不出来新娘犯下欺君大罪。”
慕晚云听到此处,呐呐出声道“为何非要杀了她呢?就不能将她给关起来吗?”
卫明桑道“不是这样的,简郡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先帝还是对婉若起了怜悯之心,将她送往洛阳,派暗卫看着她。
婉若是在老君山上听闻慕家满门抄斩,悲恸过度才跳崖落入大河之中,尸骨无存……”
慕晚云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你是亲眼看着她自尽的吗?”
卫明桑神色颇为悲恸地点了点头。
叶雨出来请卫明桑与简郡王二人入内。
慕晚云便先行回去了司制局。
如烟受罚的消息传回司制局之中,一众宫女整整齐齐地跪在林司制跟前。
“如烟姐姐是被污蔑的,请司制救救如烟姐姐。”
“您不救如烟姐姐,我们便都长跪不起。”
林司制脸黑得很“若是本司制不救如烟的话,你们是都不愿再做衣裳了?”
众宫女不置可否,大有一种如烟不回来,她们便都不会再拿起来针线的架势。
林司制头疼得很,刚刚是秀女入宫的时候,这些宫女若都不愿做事,的确是一个麻烦。
从别的地方寻来绣工好的宫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慕晚云见林司制为难,上前缓缓道“下令处罚如烟的乃是公主殿下,你们如此就是在怪罪公主殿下处事不公了?
犯下不敬公主殿下之罪,你们可担当得起?
此事传回尔等家中,轻者影响兄弟姊妹嫁娶婚事,重者可是牵连全族!
你们的侄子侄孙都会断了前程,祸及三代……”
慕晚云话音刚落,上回给她吃过馒头的小棠就站了起来,陆陆续续也有宫女起身。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为了维护如烟而伤及家人。
林司制见此便道“各级别嫔妃的衣裳还得加紧绣制,今日你们耽误了多少时光,晚上就都补回来。”
众宫女接连应是。
绣坊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安宁。
钟嬷嬷在林司制旁边道“这慕晚云着实不能小看了。”
林司制望着慕晚云的背影道“我怎觉得她有些时候像极了太子殿下……不对,现如今该是陛下对。”
钟嬷嬷道“她虽说是乡下长大的,可终究流着得也是世家贵族的血……”
林司制叹气道“怎么偏偏是慕家的女儿呢。”
……
白丞相商议完国事之后,便求了陆景行的恩典,去见了白菁苒。
白菁苒见到白丞相,不等寒暄变道“祖父,慕婉若她竟然还活着!
她还混入了宫中成了司制局之中的掌制,她与陛下身边的大宫女感情非同一般……”
白丞相道“不曾想她竟然如此命大,你别惊慌,莫要焦急,等选秀之后你登上了妃位,处置一个尚宫局之中宫女还不容易?”
白菁苒依旧还是担忧道“三元道长素来灵验,他说过慕婉若有凤凰之命,想必也是十之。
慕婉若不死,我这心中着实难安……”
三元道长乃是洛阳老君观里的道长,算命素来灵验。
前不久,新帝登基,白家有意想要让白菁苒入宫,是以白老丞相便亲自上山为白菁苒祈福,求三元道长为白菁苒算命。。
正巧那时卫明桑与慕婉若也在老君山上。
那时候慕婉若还不知慕家出现变故,也不知慕家已被抄家问斩。
慕婉若与卫明桑两人上道观来问他们的姻缘如何。
毕竟,慕家与卫家向来是水火不容的。
即便卫家愿意接纳慕婉若。
慕婉若也不知能否过的了慕家那一关。
三元道长刚收了慕婉若与卫明桑小两口的生辰八字,就接见了白丞相与白菁苒。
三元道长看了白菁苒的生辰八字便蹙眉。
而后扫了一眼慕婉若的生辰八字,便道“这生辰八字乃是天定的凤凰命格!”
白菁苒闻言喜悦,“道长,我真能为后?”
三元道长道“白小姐乃是天之娇女,却无后命。
反倒是这位慕婉若的生辰八字是天定的凤凰命格,假以时日必能母仪天下为后!
她应当是有个双生的姐姐……”
白丞相道“道长素来灵验,此回却是错了,慕婉若有一个双生的龙凤胎哥哥,却无妹妹。”
三元道长道“是双胎之中的妹妹就是了,她这生辰八字才是凤凰命格,白小姐却与后位无缘……”
白菁苒思绪回笼,耳边还着三元道长苍老的声音。
她自小就是被慕婉若压上一头,世家勋贵的宴会上只要有慕婉若,她便是陪衬。
白菁苒刚懂事时就被白家往着宫妃培养,她自幼便想为后,怎能甘心让慕婉若再进宫压自己一头呢?
白丞相见着年幼的孙女道“你还是得沉得住气些,慕家到底是罪臣之家,陛下更是恨透了慕家,慕婉若进宫为后怕是不易。
如今最要紧的是陛下在民间的发妻。
陛下可是有意为民间出身低微的发妻寻一个世家高贵出身。
秦家传信来,陛下有意让那发妻在秦家和容家之中寻一个家族为依靠,如此大费周章。
可见陛下对那位发妻情谊之深……”
白菁苒宽慰着祖父道“这无碍,公主殿下说了,陛下在民间的发妻休了陛下,陛下岂能受此大辱?”
白丞相讶然道“竟还有此事?”
白菁苒点头道“是以如今最为要紧的还是要想个法子,彻底除去慕婉若才是!”
……
慕晚云在小屋里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天色已晚,她却是辗转难眠。
方才陆景行让自己先回司制局,也不说原不原谅自个儿。
慕晚云实在是睡不着,便想着起身去寻陆景行。
正在此时,窗户微微一动,只见穿着玄色龙袍的陆景行从窗外一跃入内……
陆景行本以为小屋里没有亮灯,里边慕晚云已睡下了。
谁知入内正好慕晚云点燃了蜡烛,他与慕晚云双眸相对。
“夫君!”慕晚云上前环住了陆景行的腰。
陆景行望着投怀送抱的慕晚云,凉声道“你刚才又和卫明桑说话了?”
“我问了些关于慕婉若的事情而已。”慕晚云抬眸望着陆景行,“夫君放心,我对夫君乃是一心一意的!”
陆景行轻嗤,“写和离书的心意?”
慕晚云拉着陆景行的衣袖道“和离书之事我已解释了数遍了,方才白日里也说明白了。”
窗外有风入内,红烛微微一动,慕晚云紧接着道“还有你让我改姓一事的确是我不对,我已知错了。”
陆景行凉声道“那今日你说那样的话做甚?”
“嗯?”慕晚云先是不解,而后又想起来自个儿祝陆景行早日找的贵女为妻的话。
慕晚云小声地道,“我怎舍得把你推给别人呢?只是我不会生育,你迟早是是找别人的,我……”
“不会生育?”陆景行打断了慕晚云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成亲两年,陆景行觉得他与慕晚云年岁尚小,也并不焦急子嗣,知晓慕晚云会去求子嗣,他倒也没有在乎过。
大事未成,有孩子反而是拖累。
可陆景行从未想过,慕晚云不会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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