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虽然是巨贾人家,可每月里要给白家不少分红,红颜的生意一落千丈,如今对比起隔壁的悦己来更是惨淡得很。
日日亏损也不为过,好在明蔚聪慧,想出了做荔枝羹的主意,如今明家酒楼可谓是日进斗金。
弥补了红颜带来的利益损失。
荔枝本就是上贡给宫中的贡品,长安一些勋贵人家尚且也只能分得几颗罢了,但很多小官商户根本就不用想要在长安吃到荔枝。
至于那些勋贵人家,除却皇亲国戚之外,很多勋贵家中有了荔枝也要先紧着长辈吃,好些夫人千金小姐们都是分不到的。
往年里也有些勋贵人家会自个儿偷摸着让人从蜀地带荔枝进长安,今年蜀地多雨又有流匪。
连荔枝的滋味都尝不到。
所以明家酒楼之中的荔枝生意才会是极好的。
明蔚与明夫人刚入内,便听到了里面华阳公主在闹事的声音。
明蔚入内第一眼就见到了容晚云,她上前道“公主殿下可是觉得我们酒楼之中的荔枝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华阳应是道“这荔枝难吃极了,就这也亏得算是荔枝?”
明蔚道“公主殿下,这就是荔枝,乃是我命人大老远的从岭南运来的,光是路上的冰块都不知用了多少。”
永嘉郡主道“岭南运送过来,不论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长安吧?这么长时日的荔枝运送到长安还能吃吗?
明家别是将长安人都当做了傻子,谁人不知岭南荔枝多,可因路途遥远,岭南的荔枝只能用作干荔枝,新鲜荔枝都用起岭南来了,这以次充好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一众宾客见此都围拢了过来,他们愿意花五两银子尝个荔枝味道,可不至于被人当做傻子一般对待。
明蔚道“这荔枝虽是从岭南运送过来要半个多月,可是一路上都是耗费了大量的冰块冰镇着的。”
华阳更是恼道“一路冰镇?这半个月来若是一路冰镇荔枝树枝,得用多少冰块?”
明蔚道“不是冰镇荔枝树枝,而是将荔枝采下来放在箱子里头,用冰块镇着。”
华阳好笑道“蜀地之中的荔枝饶是带着枝干的,到长安城之中两三日的功夫味道都已大不如在产地的好吃,你岭南的荔枝还不是连着枝干摘下来的,长长半个月怎得还可以吃?”
明蔚听着华阳的言语,心中恼极,“公主殿下,我的荔枝也是很新鲜的。”
华阳轻哼道“你是当我没有吃过新鲜的荔枝吗?哼,本公主不会眼睁睁看着这酒楼在长安城之中骗人的,可别让来你这儿吃荔枝的人都以为新鲜荔枝竟是如此的难吃。”
明蔚朝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容晚云道“容晚云,你好大的本事,竟然都能让公主殿下来对付我,我不过就是要报答对陛下的救命之恩而已,你用得着这般对我不依不饶的吗?”
正被口疮所困扰不想说一句话的晚云“……”
华阳自然是不会允许明蔚欺负自己娇滴滴的小嫂子,“此事与晚云有什么关系?是本公主不愿意看到你们酒楼欺骗食客罢了。”
这会儿容鞍正与同僚也来酒楼之中用膳。
华阳见到门口的容鞍就道“容国公,这酒楼卖坏掉了的食物,还请容国公明察,还长安食客们一个公道。”
明蔚咬牙瞪着容晚云,容鞍都来了,明蔚这会儿能够肯定这容晚云一定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见不得好,故意与她们明家作对的。
晚云被明蔚瞪着,颇觉得有些无辜,她进酒楼之中就说过一句话,明蔚要恨不该恨华阳吗?瞪她作甚?
容鞍听华阳这么说,便问道“可是你们用了什么坏掉的食物?”
华阳道“这酒楼卖超过半个月的荔枝,怕是早就坏掉了的,吃着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
容鞍无奈地对着晚云道“你怎得还出来吃荔枝呢?今日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特意还叮嘱我万万不能给你吃上火的食物,荔枝是尤其不能吃的……”
晚云忍着疼痛,连忙道“我没吃。”
一旁围观的食客之中也都听说了这两日陛下没有给容家赏赐荔枝之事,众说纷纭,许多人都揣摩是容家不得圣宠了。
这会儿听容鞍这么一说,也都明白过来了。
陛下这是心疼容晚云上火才不给她吃荔枝的。
荔枝虽好,可对于一些体虚的人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容鞍命手下去了酒楼的后厨之中,将剩余的荔枝都取来,之间剩余好多荔枝都已经腐烂了,纵使有冰块在,很多壳子都变得乌黑。
这些荔枝根本就无法食用了的。
容鞍乃是大理寺寺卿,要处置一家酒楼也是有权的,当即就下令封锁酒楼。
在场的勋贵纷纷闹着要酒楼退银钱,这是明家的酒楼,明夫人也不好意思不退钱得罪了长安这些勋贵们。
况且,有些光是退钱还不行,明夫人还得对她们赔礼。
除却退了饭钱之外,还给了不少的赔偿银子,一下子又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明夫人看向自己的女儿不免有些埋怨。
“都是你干的好事,这酒楼被封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就算是重开名声也都是坏了的,都怪你!”
明蔚被娘亲训斥,心中难受得很,望着容晚云的背影,她将恨意全都放在了容晚云的身上。
……
夜幕降临时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夏日里的天便时常如此,白日里晴空万里,夜里暴雨雷鸣不断甚是吓人至极。
晚云早早地上了床榻,她却是怎么得睡不着,她也不知这般瓢泼大雨陆景行是否会来,可是他早晨走的时候还是气恼着离开的。
晚云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不去哄陆景行了,可是她更怕今夜若不能和陆景行和解,陆景行会不会一直生着她的气了?
晚云起身对着青风道“你去让马夫备马,等雷电过去之后,我要去趟宫中。”
算了,她还是去哄哄夫君吧。
毕竟也是她有错在先。
夫君这么好哄,若是留到明天去哄,他生了一夜的闷气,怕是会不好哄了。
话音刚来,房门就被打开,晚云见到浑身已被雨水淋湿的陆景行提着灯笼而入内,灯笼给他笼罩上了一层光芒。
晚云冲着他一笑道“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