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之后,晚云本想出宫去棉阁之中,陆景行便将她带去了甘露殿之中。
“朕多饮了几杯酒,你陪着朕午歇一会儿。”
晚云便陪着陆景行进了甘露殿之中安歇,“我本还想着去棉阁之中看看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
我还怕这会儿都到了晚秋初冬,坦领这种形制不大好卖了。”
陆景行道“反而是冬日里才好卖,那些夫人千金出入都有马车,屋内皆有炭火盆,越是到了冬日里越是喜欢穿得单薄。”
晚云轻轻一笑,“这倒也是,不过我怕她们买的只是坦领成衣,不会买棉布的……
毕竟你订的价着实是太高了些,二十两银子一匹,是不是太贵了些?小芳姐姐说成本远不用这么贵。”
陆景行道“当初红颜胭脂铺便是如此,你卖的越贵,她们才越会去买,尤其是这种新出来的布料,若能穿上才有脸面。”
晚云笑了笑,“还是夫君聪明,我就等着一觉醒来数钱就是了。”
等晚云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她起身梳洗之后去了棉阁。
棉阁之中的成衣坦领早已卖光,等晚云倒时,最后一匹布也被抢购而空了。
来买布的丫鬟小厮亦是络绎不绝。
晚云着实没有想到成本连五十文银子一匹都不到的棉布,二十两银子一匹,一共两百匹就被抢了一个精光。
晚云道“大家莫要焦急,后边陆续都会有棉布到的。”
陆景行往沙城派去了不少人手,想必小芳姐姐那边产量会急剧增高。
……
盛家小院之中。
盛夫人听着底下管事的汇报着今日的生意道“今日怎会只卖出去五匹布?”
掌柜的回道“夫人,一来是有国丧,鲜艳的丝绸本就不好卖,二来是长安丝绸价太高了,三来就是长安城之中新开了一家棉阁,如今长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买棉阁的棉布去了。”
盛夫人微微蹙眉,“棉阁?棉布?这是些什么玩意儿?”
掌柜的道“听闻是容国公府的容姑娘在宫宴上穿着棉布坦领,是以长安城之中的勋贵人家的夫人千金只认准了棉布。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丝绸价格不降下去,我们早晚是会没有生意的。”
盛夫人蹙眉道“又是容晚云!有她进了容府,真是容府倒霉!”
……
晚云在朝霞院之中鼻尖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陆景行微微蹙眉让着叶雨去给晚云熬药,无奈地对着晚云道“你今日穿着如此单薄,难怪伤风了。”
晚云摸了摸鼻子道“我觉得不大像是伤风,反而是有人在骂我。”
陆景行道“还是要吃药去去寒,若是真伤风了,难受的可是你自个儿。”
晚云点头应是,接过一旁叶雨递上来的驱寒药一饮而尽,苦意在她的口齿间蔓延着,“好苦呐。”
陆景行扣着晚云的腰肢,将她环在了怀中,道“朕也尝尝。”
晚云也不羞赧地主动地吻住了陆景行的唇,两人正要放下床幔之时,外边响起了公孙静的大叫声。
“晚云姐姐!晚云姐姐,你在不在里面?”
晚云无奈地看了一眼陆景行,拍了拍陆景行的手道“我倒是忘记了,刚才有人过来通报过公孙静要来,我先去见见公孙静,正好明日要让她相帮娘亲去见外祖母呢。”
陆景行道“朕只等你一刻钟。”
方才晚云献舞之时,陆景行就想要她了,只不过白日里不好荒唐罢了。
晚云出了房门,见到了公孙静,轻轻一笑道“静儿。”
公孙静对着晚云道“晚云姐姐,长安驿站的床一点都不舒服,我睡不着,今夜我能不能跟着一起歇息?”
“不行。”晚云道,“我要跟着我夫君一道歇息的。”
公孙静失落地哦了一声。
晚云笑笑“不过你若是觉得驿站之中不舒服,可以住在我的院落里,我让丫鬟给你准备一个房间出来,明日里我陪着你在容府之中游玩。”
公孙静一笑道“好啊。”
晚云命丫鬟收拾出了慕婉若住过的房间让着公孙静住下,还陪着公孙静讲了好一会儿的话。
直到公孙静睡下了,晚云才要走,晚云都已经走到门口了的,却又是回到了公孙静的身边。
公孙静一路赶路已是劳累,昏昏欲睡了过去,晚云拿着烛火凑近着公孙静的脸庞瞧着。
“静儿,静儿,你先醒醒,你该梳洗一番再睡觉的,这脸上的胭脂水粉不洗净会得病的。”晚云道。
小芳姐姐曾说过这水粉之中都是铅粉,若是睡前不洗尽铅华,肌肤迟早会溃烂的。
公孙静咿唔了一声,晚云命人打来水,正要给公孙静擦拭的时候……
跟着公孙静而来的嬷嬷连连上前,大声惊道“哪里敢让容姑娘动手呢,我家小姐今日没有送来帖子,就贸然进国公府已是打扰了。”
晚云笑着道“静儿在沙城尽了地主之谊,到了长安当是我来尽地主之谊了,怎算是打扰呢?
那就由嬷嬷照顾静儿,有事吩咐丫鬟就是了。”
嬷嬷道“是,容姑娘。”
晚云离开房门后,看了眼那嬷嬷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不过是给公孙静擦脸而已,嬷嬷为何要如此激动呢?
晚云可不觉得嬷嬷是在顾念自己的身份,公孙静身边嬷嬷若是真怕她的身份,怎会在她跟前这么大声说话呢?
还有公孙静一路长途跋涉,定是沐浴梳洗过了的,晚云见着她衣裳都换了一套。
但是脸上的妆容,又为何会是这般的浓呢?
晚云想不通透,回了房中,陆景行颇有些吃味道“你在沙城之中和她玩了这么久还不够?”
晚云搂着陆景行的脖子道“她年纪小,头一次出远门,到了陌生的地方难免害怕,我这才多陪了她一些功夫。”
陆景行轻哼一声。
晚云见陆景行生气了,便道“不过我方才发现了一桩事情,那公孙静身边的嬷嬷感觉有些怪异。”
陆景行说着“有何奇怪的?”
晚云便将给公孙静擦脸一事告知了陆景行,陆景行吃味道“你给我擦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晚云见他在这里吃味,便道“那日后我天天伺候夫君擦脸,可好?”
陆景行才不信她的鬼话,上朝时日,晚云那几日起得比他早了?钟尚宫的规矩晚云学了就忘了。
陆景行将晚云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上,在她的耳边轻语一声。
晚云听着他的混账话,羞红了脸,“夫君,不知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