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英走在空旷的宫墙之上,看着高高在上的金城宫。远处传来了寺院的晨钟,笼罩在晨雾中的天启城也在慢慢苏醒,这便是师父守护的君上,守护的大徵天下。可是这天下为什么有些人说牺牲就要牺牲?卓英一遍遍的问着自己并没有答案,海市和师父呢,他们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也是没有答案。
卓英迈着步子无意识的走过回廊,一个粉色的罩纱被风带来飘落在脸上,差点挡住了视线。卓英收起罩纱,往廊桥下看。只见两个宫女叽叽喳喳的在廊下下交流。
“怎么办啊?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怎么办啊?罩纱找不到了。”一个宫女说。“怎地突然一股风吹来,这真是要了我们的命了。”
另一名宫女在墙边虔诚的双手合十“风神啊,风神如果真是你带走了罩纱,请你快点把罩纱还回来吧。若风神能把罩纱还回来,柘榴必定好好答谢风神。”
“怎么办啊,柘榴姐,为了把罩纱洗得更加温润柔软,才去那么远的地方,如今闯了大祸,拜了风神也不管用。如此贵重的罩纱被我们弄丢了,会被送去內狱的吧?”
“不怕,我会和典衣禀明,是我要去水馨苑浣洗罩纱的,一切的责罚由我来承担。既然找不到,我们还是赶紧回凌锦司吧,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这会典衣肯定在找我们了。”
两个宫女说着又急急的走了,方卓英看着这两个有趣的姑娘和手里这轻柔的罩纱,顿时来了兴致。跟着他们来到凌锦司,偷偷的把罩纱放到凌锦司院里的石桌之上,翻身到房顶看热闹。只见两个姑娘回到凌锦司发现罩纱竟然在自己的院子里颇为惊喜,说着这位“风神大人”真是个好人,捡到这么贵重的罩纱不向凌锦司讨个便宜,反而给送来过来。
两个姑娘认真的整理好罩纱,送回房间。那位名唤“柘榴”的姑娘又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盘小点心来到石桌旁,轻轻的把食物放在石桌之上。又虔诚的拜了拜,说“风神大人,多谢您将罩纱带回了凌锦司,让柘榴免于责罚。柘榴特意拿家乡带来的柘榴花干做成的柘榴饼供奉您,望风神大人不弃笑纳。柘榴日后定会念着风神大人对我的好,对风神大人尊敬有加。”
“柘榴姐,你看着花样子这么老气,适合绣在裙摆上吗?我说不适合,可小春说只有这个才合适的。”和柘榴一起的宫女来找她请教绣品。
柘榴轻轻的翻开各种花样,一个一个认真查看指,良久指着其中一个,说“若是给荣姑姑绣的,便用这个吧!”
正在两人交流之际,方卓英探身而下,一点不客气的全部拿走了柘榴供奉的柘榴花饼。柘榴回头一看,盘子竟然空了,这是“风神大人”真的来了?柘榴在院子里东瞅瞅西望望也没有看到“风神大人”,虽有些遗憾但念着“风神大人”的好,也心情愉悦的端着空盘子回房了。
方卓英躲在房顶上品尝着柘榴花饼,想着这柘榴姑娘不但人看起来就像海市小时候一样可爱。就连这手艺都是绝色,饼真真的好吃,得给海市留几个,让她也尝尝鲜,也不知道海市怎么了样?把剩下的柘榴花饼揣进了怀里。
方卓英走后,方鉴明动了动自己坐了一夜的身体,腿脚有些用不上力,踉跄着起身。听着动静,哨子进门扶起方鉴明。“指挥使,我去唤刘御医。”
“让他直接过来。”方鉴明交代着,稳了稳心神往方海市房间走去。轻轻推开房门,缓缓坐在海市塌边,就看见海市面朝内侧躺着,嘴唇干裂,紧闭的双眼睫毛在轻轻颤动。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海市跟前。
“醒了?”
方海市睁开眼睛瞄向方鉴明手里的杯子,“师父。”方鉴明伸手扶上海市的肩膀,让他面朝自己坐起来,方海市伸手接过水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水。方鉴明拿过海市手里的杯子再次起身倒水时,刘御医进来行礼,给方海市把脉,长吁一口气,并换了药方,叮嘱好好养着,这外伤易好,内伤难愈,怕是以后有所损伤。然后又抬头看了方鉴明一眼,叮嘱道“指挥使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这药……”
话还没说完,方鉴明冲他摆摆手,“知道了,下去煎药吧。”
海市看着方鉴明,才迟钝的发现师父竟然也是嘴唇泛白,毫无血色。“师父,我饿了,能不能吃东西啊?我想吃鱼片粥。”
“好”
“师父,那我这外伤是师父包扎的?”方海市抬眼瞄着方鉴明,发现他泛白的面庞竟有一丝丝红晕。“师父,你这水平可是不咋地,那我这伤是要好的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方鉴明看着海市的小心思“快点好了就去巡查铺子吧,其他的交给我。珍爱自己,莫再逞强。”海市有些想要欢呼,一伸手臂扯痛了伤口,“我尽量保证,只要不危机到师父,还有卓英。”
“歇着,晚上回来给你换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