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市悄悄回到霁风馆,躲回自己的房间,刚换了衣物藏进被窝里。她哪里知道方鉴明也是踏着夜色和她一般回到霁风馆,哨子在暗地里看着这飞来飞去的俩人,直觉头疼,赶紧回房休息,咱啥也不知道,咱啥也没看见。
天刚亮,宫里传旨的内侍就已经上门了皇帝陛下有旨,霁风馆方海市年少有为,着以武举身份参加今年科举,为国选材,尽忠大徵,钦此。
方鉴明跪下接旨叩谢皇恩,穆德庆走之前专门和方鉴明说“陛下爱才,看起对来小方公子也是分外珍惜,你看,这不是还着奴才备了几箱书籍,给方小公子准备策问学习用。”方鉴明招呼人直接抬到方海市门口,起身送穆德庆出门。
方海市都不让人帮忙,自己拖着几箱书籍往房间里去。连忙打开书箱,一个一个细细翻找,发现这帝旭还不错,算是大方,每一个大箱子装了一半的书籍,另外一半的地方分别用六个小箱子装了满满六箱鲛珠,天哪那就是三十箱鲛珠。这得多少钱啊?方海市顿觉自己富可敌国了,可惜这财富只是过路财神。不禁撇撇嘴,师父真是贵重,鲛珠养出来的能不贵嘛!
赶紧把这些鲛珠塞到自己床榻的隔间里,只装了一个锦囊的鲛珠带在身上。等到方鉴明过来,就看见方海市忙忙碌碌的把帝旭送的书,一摞一摞的整理整齐放进霁风馆的书房。
“师父,你看看陛下送的书怎么样?考策问就是需要看这些吗?”方海市明知顾问。
“海市可以先看看书,再结合以前师父教的,自己试着写写策论文章,再拿来看看如何?”方鉴明认真的回答,看向方海市的目光却充满了探究意味。
“师父,要不你先整理着书籍,我去张罗早膳。”海市一溜烟去了厨房。看着哨子起个大早,便哄着哨子去弄早餐,自己则溜去了刘御医的药房。海市用内力捏碎了一颗鲛珠,把鲛珠粉装进一个琉璃瓶里,递给刘御医。
“刘御医,最近师父是不是哪里不对?”
“小公子,这个……”刘御医看了看也懂医道的方海市,知道也瞒不下去“指挥使在你受伤那日旧毒复发,这几日又没有好好用药,看起来精神是差些。”
“刘御医看看我刚给你解毒药如何?”
“这是?”
“秘药”方海市没法告诉刘御医实情,刘御医打开鲛珠粉,仔细看了看“此物味咸无毒,像是珍珠的粉末,可以试试。这几日药房这边,小侯爷送了一箱雪参,说是要给你补身子用。”
“啊,幼度又送东西来,那先收着吧。”估计这几日躺着也不方便见客,就没见着。“刘御医记得去给师父把平安脉。”方海市拿走了自己的秘药,再次回到厨房。看着还在招呼人忙碌的哨子,“哨子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慢,我都饿死了。”哨子把放好各种粥的托盘拿给海市,“这是小公子,指挥使,大公子的粥,你先端过去。小菜马上就好。”
方海市刚把粥放到桌子上,就看见方卓英打着哈欠进来“海市,师父呢?”
“师父在书房,哥你快去喊师父过来吃饭。”
“不是方海市,每次喊师父不是你跑的最快。”
“今天换你去,快去快去,我给你留你最爱的小菜。”方海市撵着卓英出去,连忙打开三碗粥一看,一碗鱼片粥,这是师父给自己准备的伤号饭,还有两碗小米南瓜粥,自然是师父和方卓英一人一碗,那万一弄乱了怎么办?方海市连忙把鲛珠粉倒进了鱼片粥里,搅拌几下,挪动了三个碗的位置。
哨子端着小菜和饼进来,帮海市摆好饭,看着方海市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的表情,觉得今天有点危险,自己还是躲远一点的好,连忙退了出去。
等着方鉴明方卓英做好吃饭,就看见海市把鱼片粥推给了方鉴明“师父,吃饭。”
“方海市,你不是最喜欢吃鱼片粥的吗?”
“我伤好了,师父看着精神差些,怎样,你也羡慕!”方海市故意和卓英吵着。
“我也有伤在身,海市。哎呦,我这肩膀怎么还疼呢?”方卓英撒起娇来也是百无禁忌。
“你就装吧,方卓英。”海市一边嫌弃的和卓英闹,一边看着方鉴明。只见他拿起碗筷端起海市给的鱼片粥认认真真的吃饭,过一会看他们还不停下唠唠叨叨的嘴,才说“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俩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会。”
方鉴明看着还在用眼神吵架吃饭的两人,又道“今日圣旨到了,陛下要海市以武举人身份参加殿试。”
方卓英也正色道“师父,海市毕竟是女子,如果殿试中了,以后自是要封官拜爵的,万一被发现了身份如何是好?”
“这个不用担心,已安排了后路。只是眼下殿试之前人人需要体检,你代海市过去。”方鉴明郑重的安排道。
“不是,师父,我三年前都去过了,那些个主考官哪个不认识我,这一去就穿帮了。”看着旁边偷笑的方海市,方卓英觉得师父脑子准是坏掉了。
“哥,都说这辈子能成为兄弟的人,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呢!”海市不忘记撒娇。
“哥,你说你不去,难道让师父去?”方海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冲卓英眨着眼睛。
“不是,师父,你看海市,他故意的。我不想去!”方卓英瞪着海市,觉得师父如果这么向着海市,自己这日子真是越来越艰难(轻松)了。
“苏明会是这次殿选的主考官,他一定会让你通过的,如若是个陌生人反而不行。他应该想着你多顶替几次才好,他终于有话和陛下说了。”方鉴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几天你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等着海市回来就去殿选了。”方鉴明还在一句句的安排。“不需要和监考官多话,平常心视之即可。”
方卓英想着自己丢人时刻就要来了,不禁头昏昏,顿时饭也不香了。方海市,有了师父忘了哥哥的家伙,以后柘榴花饼再也不给她留了。
方卓英当值出门,海市招呼人收拾着桌面,泡上一壶好茶,陪着方鉴明看书。小心翼翼的问“师父,不是说等我好了,就去巡查铺子。什么时候走?”
“海市想什么时候走?”
“如若我自己去,那现在就可以,如果师父有空……”海市有点期待的看着方鉴明。
“没打算让你独自过去,但你会是最好的饵。”方鉴明怔怔地说。
“师父不用这样说,谁人不是饵,谁人又能独善其身。只要师父是那个执杆之人,我从来不怕。”方海市认真的说。
方鉴明看着海市望向自己的目光,这些年他都能深切地感受到炽热,信任,仰慕甚至是哀伤,空灵,又仿佛是看向另外一个人。方鉴明不知道在海市的眼中自己是周幼度的影子,还是周幼度是自己的影子,亦或是自己是阿旭的影子,他甚至不敢去求证,不敢再前进一步,亦不舍后退一步。正想着,突然胸中憋闷,不由控制一口血喷了出来。
“快来人,唤刘御医过来。”方海市一惊,连忙扶起方鉴明靠到旁边的塌上,拿了湿帕为他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扣上方鉴明的手腕为他把脉。越是着急越发现自己无用,这脉象似乎又把不准了,不可能会出现死脉的啊?方鉴明看着海市的表情变化,没敢乱动让她随意摁住自己的手。
刘御医进来,方海市连忙让出位置,良久刘御医才道“这脉象有些混乱,指挥使暂时莫在用内力压制,让臣再试试。”又过了一会,刘御医才对方海市说“小公子,你再试试,脉象趋于正常了。只是指挥使如果觉得有异样,就要少用内力,避免加重伤情。”
方海市再次扣上师父的手腕,细细探询,确实基本正常了,只是那偶尔跳动的超强音。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小公子随臣去取些药来,给指挥使备着,左右还是要再用几次。”刘御医示意方海市跟出门去。两人向着药房走去,刘御医告诉海市,指挥使的症状像是在排毒,但还是未尽,毕竟指挥使的体内太多毒素相互左右,哪里有一瞬变好的,今天应是药下的猛了,才会吐血。以今天的药量减至三成,不至于反应过于激烈。海市又向刘御医要了一些小琉璃瓶用来装鲛珠粉,兴奋的往回走。
“师父,师父,你感觉好些了吗?”方海市扒开房门。
“无事了”方鉴明起身。“药呢?”
“在我身上,御医交代是要睡前用。师父左右无事,陪我去钓鱼啦。”两人一人一骑
出了霁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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